“小心,別,它會傷人。”穆德出手阻止,卻慢了一步,卻並未見金豹發怒,倒是溫順地伏了下去。素彎也蹲下,輕輕撫摩,有著慈母的神色。
“你倒與它投緣,當初我遇上它時,可還是用了段時間才和它親近。”穆德哂笑,望著麵前一人一獸,發覺真的很和諧。
可穆德轉瞬目光又黯淡。他想起最初來這荒山時,是同村裏獵戶前來打獵。那天收獲頗豐,獵人們將野獸的皮毛剝下,將皮肉炙烤著,又食下,當著山中其他野獸的麵。
獵人走後穆德留下,徒勞無功地和動物們道歉。他天生能與其他物種交流,他誠心道歉。唯有那隻金豹原諒了他。
穆德此後時常逗留山中,告訴野獸們村莊獵人動向,幫助它們躲避獵人攻擊。
他隻是希望和諧。
可是,野獸們掌握村莊獵人動向後,竟然趁著村中壯丁不在,掠入村中,將村中婦孺生生撕碎,如同他們曾經對待自己同伴那般。
所有人都歸咎於他,小小少年,自此生活天翻地覆,他被驅逐,被唾棄,從此流浪。
他總是迷茫,這個世界,真的,弱肉強食嗎? 走了一月有餘。
空曠的街道,人跡雜亂,四處都是逃難的人。
這江山,怕是要易主。
穆德開口問:“你真的不記得你的家?”
素彎恍惚地搖頭,說:“這裏的人都走了,房子也都損壞了,我不知道。”
穆德心有疑惑,卻隻是拍拍素彎肩膀,安慰:“沒事,我們慢慢找。”
相處的日子裏,穆德學會了安慰與鼓勵。
素彎感激地望著穆德,心中的悲涼感逐漸減少。
她知道,她知道她家的房子。怎麼可能不知道?那個地方多麼熟悉?
可是,它已經被當今貴胄搶奪,就是戲裏唱的,家道中落,虎落平陽。
她的家人呢?
後來,她見過她的姐姐。
坐上當今相爺公子的布攆上,風光明豔,舉抬在百姓之間。她說,她在找她的妹妹,流落在民間的妹妹。
她好像隱隱懂得了什麼。
她才十歲。
當時她拉了拉穆德的手,示意離開。穆德順從的跟著,仿佛也明白什麼。
素彎說:“我好像,一無所有了。”
穆德給了她第一個擁抱,他說:“沒關係,還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