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黑暗的石室,慢慢在眼前出現,卻沒有半點黴臭屍腐的氣息,隱隱似有一股涼風吹動麵頰。丁貴生與路館長的兩隻手電光,此時已將前路照明,這裏竟是一條寬闊的隧道,直伸向遠方。
終於有了一線生機,我也不顧其他幾人,抱著表哥惶惶向前急走,誰知剛拐過一處拐角,隻覺臉上一陣涼麻,身子上下竟給一個網狀的東西給粘住,本想將表哥放到地上,那知渾身上下卻不能動彈分毫,正在驚異,卻覺後背被人重重的連撞了兩下,聽聲音卻是丁貴生與老孫,這兩人竟也自投羅網了。就在這裏一陣手電光搖曳,老鐵、路館長還有伊力老人也都趕了上來,趁著手電光看去,我心裏一陣抽搐,原來粘住我們三人的,卻是一張巨大的蛛網,蛛絲足有手指粗細,顯得詭異白亮,誰都明白,蛛絲這麼粗,那隻蜘蛛就可想而知了。
雖說情勢危機,好在那隻令人心悸的東西並沒出現,在我們連連的忙催促下,老鐵從包中取出一柄匕首,將我們三人身上的蛛絲割斷,有了這回的經驗,我們幾個再不敢亂撞亂衝,隻得加緊戒備,一眾人小心翼翼的前行。
隧道一拐,卻見右側石壁上也有一張碩大的絲網,與剛才撞上的一樣。手電光照入,一間石室出現在網後,門戶洞開著。光影照射下,一座淡綠的玉床映眼生寒,繡花低垂的幔帳,將床上的事物遮擋的朦朦朧朧,似是正有兩人在淺睡。我隻覺眼前一亮,卻見床下擺放著兩隻鞋子,一雙是古代男式皂靴,再一雙就是女人的紅色花鞋,做工都很精致,特別是那雙女鞋,在與世隔絕這麼多年後,顏色還似當初一樣豔麗。原來,我們誤打誤撞,來到了石室主人的寢室。
又在手電光中細細打量眼前的蛛網,蛛絲的還是堅韌結實,隻是這個網早就破敗不堪了,手電光下澈,隻見門口的一側,有一堆灰呼呼毛絨絨的東西,等我們割破蛛網看時,竟是一隻桌麵般的大蜘蛛遺蛻,顯然已死去很長時間了,風幹的隻剩一個軀殼,用手一碰便就碎成灰粉。我們不禁暗自慶幸,這東西已經死了,如果不死,我們幾人進來,充其量隻能算是一頓午餐。
丁貴生上前伸手去撩玉床上的帳幔,那知手指才與帳幔接觸,卻“嗤”一聲輕響,立時一架好好的幔帳竟自散落成灰,卻是由於歲月久遠,布品之類早就朽敗不堪。
但,就在帳幔碎落之後,我們所有人,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誰都不能想象,綠玉床上竟然睡著一男一女兩個人,男的四十幾歲年紀,長得凹目鷹鼻,兩撇燕尾胡須,神態甚是安祥雍榮,一條錦被覆著胸口以下,他讓人一見卻能知道,這必定是領袖群倫的王者。而他身旁的女子,卻是豆蔻妙齡,皮膚細嫩白晰的幾欲透明,兩道彎眉下,黑而長的睫毛輕輕覆起下瞼,不禁讓人驚起聯翩的浮想,是不是她還在夢的深處,與她身邊的王,徜徉於開滿鮮花的湖邊,那裏雲在水中,遠處更有無數驍勇驃悍的騎士,在暗暗的保護著他們。隻是在這迷人女子的眉眼處,依然隱有一種淡淡的憂怨與感傷,也正是這種感傷,竟猛地一下刺疼了我的心,依稀是納薑與阿香幽怨的神情。
“這個女子真美,小秦!你覺沒覺得,與外麵石室中的壁畫上的天使有幾分相似?”路誠恩讚歎之餘,向我問道。
我不禁臉上有些發燒,道:“有些象,是不是路館長發現了什麼!”
路誠恩道:“嗯!或許這個睡美人有克製那些紅蠍子的法子,你記不記得!壁畫上的天使,兩腳踏在一個蠍了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