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表哥的痛叫,我回頭看去,卻見老鐵抱著表哥,向我們這裏直拖過來.
“快看看!快看看!小趙被蠍子蟄了腿,快——快幫忙!”老鐵焦急的嚷著,而表哥一聲聲呼聲,讓人聽著也心痛。我趕忙迎了過去,伸手抬起他的雙腿,問道:“蠍子還在腿上嗎?”
“好象給小趙弄死了,來——你表哥真重,咱們先把他放到供桌上再說!”老鐵說著。身子已側向了木桌。
我應了一聲,也雙手用力,將表哥身體抬高直放到桌上,那知剛鬆手,卻聽桌子“喀喳”一聲,塵土飛揚,表哥一聲痛哼直栽到地上。原來,年代久遠,這張桌子早就腐朽,那還禁得起什麼重力壓迫,負重之下竟自散落。
此時,表哥的叫聲已漸微弱,在刺目的手電光中,他整個臉上竟有一股黑氣湧起,從被蟄到現在,隻有三幾分鍾的時間,一個三十來的漢子,竟頹廢虛弱到如此地步,可見這種毒蟲的毒性之烈,真叫人心寒。
我正想伏身看他腿上的傷處,那知身後,一片沙沙聲響起漸漸逼近。
“大夥快想辦法,想辦法啊!咱們怎麼辦啊!”路誠恩惶急聲音裏,更有些發顫。卻聽“啪”的一聲輕響,一個東西落到身邊地上,順聲望去,卻是一隻紅蠍正向我蠕蠕爬來,一驚之下,立時一腳踏出,將蠍踹地肝腦塗地。舉頭看向房頂,卻見數不清的紅點正向我們這邊移動著,恐慌之下我向大夥叫道:“注意,房頂上,房頂上還有好多!”我說著急急的伏身抱起表哥,驚恐的向身後的雕像掃了一眼,生怕身後再有“伏兵”暗襲,而一顆不能言喻顫栗的心,幾乎都跳到了嗓子眼,好在身後的牆壁卻是安全的,並沒有恐怖的蠍子出現。
老孫、老鐵、丁貴生、伊力老人還有路館長,都驚恐急叫著,向我這裏擠來,一雙雙眼睛,除了盯著象血一樣殷紅的蠍群,還不住向四外查看,妄想有一道生路能逃出生天。
蠍群距我們越來越近,煩燥的沙沙聲,似乎不是在地上爬行,而是一隻隻蠍爪,不住的在心裏抓撓糾扯,這種感覺越來越無法忍受,壓抑地直想想大呼大喊。
二米、一米,那豔而紅的蠍群光澤,映起手電的光影,已將人們的眼中栗懼恐怖照紅。一個個都使勁的向後退著,想退到人群中、石壁中,讓自己的生命再延長幾分鍾,隻是全都是這個想法,又有誰能妄動分毫呢。
突然,老孫“啊——”了一聲,他扭頭使勁的將我有的身子向旁邊一撥,竟拽著石像的一隻手臂,直攀到壁上,我不及多看他,雙眼隻死死的盯著眼前,那些緩緩湧動的血紅死亡,隻覺抱著表哥的手臂越來越是酸軟,此時的腦中驀地一陣空白,隻想永遠的這麼抱著表哥,希望蠍群不要過來。
蠍群越來越近,我能感受我旁第一個人的顫栗,那種恐怖的茫然過後,心中竟生出一種想法,與其在群蠍亂蟄中疼死,還不如先結果了表哥,然後再自殺,省得遭受零罪。
蠍群已近在咫尺,高高翹起蠆鉤上的毒液,都已經看得清晰無比。我下意識的,望著躺在地上的表哥,心中卻覺一痛,眼前的視線立時竟模糊起來,幾大顆淚珠,落到表哥漲滿黑氣的臉上,他卻沒有半分知覺,我知道他此時已然昏迷,冰涼的槍柄早已被我握得發潮,槍口對準他的腦袋,而老丁、老鐵諸人,有的一臉慘然的望著蠍群,我的動作似是沒人見到一般,渾沒有理睬阻攔。
我慢慢閉上眼睛,正要扣動扳機,卻老孫“哎喲”一聲怪叫。
我還沒有明白,隻覺他的腿重重的碰到我的腦袋,我還沒反應過來,卻覺身後那堵雕像的石壁,竟是猛得一震,然後“喳——喳——”的向後退去,原來,這堵太歲雕像石壁,是一個暗門機關,狂喜之下,忙俯身抱起表哥,隨著石壁緩緩向退去。原來,是老孫在雕像上驚懼,腳下一滑,慌亂中用手抓住石像高舉的寶劍,那知一拉之下,舉劍的兩隻手臂,輕輕動了一下,接下來這堵石像牆卻向裏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