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的,董事長真是好記性。我打電話給您問安,謝謝您為我捧場,為我獻花,為我……”
“高先生,您在香港還有幾天,能自由活動嗎?”
“有五天,能自由活動三天。”
“好,那三天的安排我們豪豐公司包了,吃住玩買全由我負責。”
“那,那不好吧,我給您打電話不是……不是……”
“高先生,您別說了,我喜歡您……的舞蹈,我願意為您花錢,您就讓我花吧。香港人喜歡直率豪爽感情豐富的人,我明天早上請先生喝早茶……,什麼,不好意思?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啦,大家交個朋友,說不定我下個月就要到大陸去,不也有麻煩您的時候?好啦,就這樣定啦,我明天早上來接您,晚安。”
“晚安。”高欣放下聽筒才記得補上一句道安詞。他想不到這女人這樣直率潑辣,三言兩語就把他震住了,把他製住了。他完全處於被動,但他不服氣,男子漢大丈夫,還怕一個女人麼,要見就見咧,我倒要領略一下香港女人的韻味,管他酸甜苦辣鹹,還怕風吹走月亮不成。
這女人是個謎。他心裏想著,盼著天明,盼著早茶。
香港的早晨顯得特別的長,太陽從大海裏跳出來的時候,無數的小轎車就沐浴著朝霞流動。太陽爬上了中國銀行大廈的屋頂,喝早茶的人們卻還沉醉在茶館酒樓那嫋嫋的煙雲茶霧中。
瑞安茶樓。沈冰潔和高欣坐在臨窗的雙人桌前,香鬱的綠茶早已涼了,一碟碟精美的點心靜靜地躺在桌子上透著涼氣,隻有二人的話語越來越多越來越接近共同的主題,熾熱的目光開始進出火花。高欣望著這位獨身女貴族,眼前像飄動著一麵旗幟,旗幟上繡著一張大麵額的港幣,港幣的下方是一本港澳通行證,再往下,是一張香港居民身份證和一張明星劇團的派司,那身份證和派司上都印著一個醒目的名字:高欣。高欣希望這是真的,希望能把這名字烙在眼前搖晃著的旗幟上,印在這貴婦人的心坎上。他囁嚅著想把最後的話說出來。誰知沈冰潔卻先開口了:
“欣,我愛你,你做我的幹兒子吧。”
沈冰潔很平靜地說出了一句令高欣吃驚得不知所措的話。高欣的眼圓睜著,口圓張著,臉由紅變白,又由白變紅,半晌,他才不情願地說:“難道,難道就隻能做幹兒
子,不能……不能……”
他眼前的旗幟褪色了,旗杆搖搖欲倒,他不敢正視沈冰潔。
“欣,我是真心地愛你,要不,我能天天為你獻花碼?我會想方設法引起你的注意嗎?相信我吧,做我的幹兒子比做……比做……”沈冰潔也有啟不開口的時候,但她要主宰他,她不能不說,“比做情人或丈夫更實際,更長久,相信我吧,我不會虧待你的,我是你媽,兒子是媽的心頭肉,我能不疼你,不愛你,不……”
“其實,其實你不懂我的心。雖然我們相差15歲,但是,我還沒有結婚,我需要的不是幹媽。”高欣終於有了說話的勇氣。他打斷了沈冰潔的話,他不願接受這位香港女貴族將幹兒子情人丈夫混為一談的時髦理論,要做就做名正言順的夫妻,怕什麼老婦少夫的閑言碎語,因為,那大紅的結婚證能換一張香港居民身份證。在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世界裏闖蕩了幾天,連高欣自己都想不到,一個大陸的普通舞蹈演員競能有如此的豔福,他感到自己的身價高了,這貴婦人花幾朵鮮花就想換個幹兒子,豈不太便宜了。她不是講這幾天由她全包麼,那就看她怎麼對待於兒子吧,高欣心裏想著,話不由衷地說:“董事長,不,:沈女士,我想..….”
“我的幹兒子,你不用想了,你這幾天我全包了,我都幫你想好了。我們走吧。”沈冰潔付過早茶錢,拿起高欣的手便走,高欣的手在她柔軟的腋下抽了兩次,不知道是高欣不敢用力還是不想用力,非但沒有抽出來,反而被冰潔挾得更緊了。
她牽著她的幹兒子,像牽著一條純種的巴兒狗。
從高級自選商場出來,他成了香港的闊少,那碩大的戒指,那筆挺的西裝,那亮鋥鋥的昂著頭的老板鞋,標榜出了他這個幹兒子的價值,他樂滋滋地被她牽著向她的“奔乳走去,向她的別墅走去。
她的家到了,也是他的家。家裏隻有她和他,清靜得使人寂寞。他興奮得像第一次走進了五星級的賓館,她興奮得像逮住了一隻迷艨的小狗,她為他端過一杯滾熱的咖啡,後依偎在他的身邊溫情地說:“我們看段錄相吧,大陸沒有的,很精彩。”
說話間,她掀動了遙控器,將他擁人懷中。他輕輕放下咖啡杯,將嘴唇貼過去,兩條舌根即刻擰到了一起。電視上開始有了淫樂的畫麵,滾熱的咖啡開始在他的血液裏發作一種無窮的內力,她很理智很有經驗地擺弄著他,控製著他,他迫不及待,像一匹賭馬場上的黑馬開始了35年來第一次最強烈的衝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