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鳴,你再仔細想想,變法時的上諱是什麼?”劉可貞靠了過來,“此事事關重大,若你能記起一星半點,一定告訴為兄。”
“好,我要是想起來什麼就告訴你。”
“我雖也不能確定,王半山此舉是不是這個意思,但是在旁人看來,至少他已經是祁國公一黨。王半山在鄞縣、舒州治理多年,頗有政績、民心擁戴,也算是有點根基,若再加上明州一郡的勢力,就不可小視了。”
“可是老大沒死,怎麼能輪得到老二呢?”卞博明說完,就被劉可貞瞪了一眼,他自覺失言,馬上閉嘴。
“潁王是長子,理應順承天命。此事本來簡單,但因有了當今聖上的先例,朝中有些官員倒是頗有些其他的想法。”
“當今聖上有什麼先例啊?”
“當今聖上並非先皇親子。”
“啊?”
“先皇無子,聖上年幼入宮,由曹太後撫養,即使是在生父那裏,聖上也不是長子。”
“好可憐。”
“雖非至親,但聖上對先皇及曹太後極為孝順,曹太後一直無子,也視如己出。”
“因為這樣,有的大臣就覺得做太子的也不一定非得是長子?”
“正是。”
“我覺得潁王挺好的啊。”卞博明說。
“哦,伯鳴你倒說說看,潁王好在何處?”劉可貞饒有興趣的問。
“他,挺和藹可親的,對將軍和我們倆都挺客氣的。”
“哈哈,伯鳴,你實在可愛,”劉可貞笑起來,“祁國公亦是如此,待人親和有加,照你的話,豈不是兩人都挺好的。”
“這……我也說不上來,我對潁王不太了解。”
劉可貞低頭想了片刻:“王半山詩詞鋒利,做事也如刀劍出鞘,幹脆利落,頗有決斷。想來他是不太喜歡潁王的。”
“為什麼?”
“潁王對三省三衙的人太過溫和,將來必定有礙於變法推行。”
“哦,好像有道理,記得曆史書上是說過,當時變法觸動了封建貴族階級的利益。”卞博明拍了一下腿。
劉可貞聽完這話,突然睜大眼睛:“既然如此,當時的聖上如何決斷?”
“嗯,當時的皇帝胳膊拗不過大腿嘛,畢竟皇帝就一個人,大臣們一堆呢。”
劉可貞忽地站起來,在屋裏來回走動起來。
“即是如此,既是如此……”劉可貞念叨了一會,忽而停下腳步,神色竟然輕鬆起來。
“符堅?”
劉可貞突然走到卞博明麵前,直直跪拜了下去。
“呀!你你,幹嘛呀!?”卞博明連忙把人扶起來。
“博明兄,你真乃上天派來的貴人!”
“你起來說話!什麼意思?”
“博明兄,將軍與我,哦,還有伯鳴,是盡力輔佐潁王的,個中緣由,一時與你說不清。如今你替伯鳴複生,且為來世之人,定是上天意欲助我等成此大事,特派君前來相助啊!”
喂喂喂,你不要這麼迷信,卞博明心底無奈,不管是不是老天爺的意思,他也已經是這條船上的一員了,雖然不知道自己到底過來是幹嘛的,但也沒覺得自己有多麼大的作用。他是知道點曆史,可是就像劉可貞說的,曆史是不能改變的,就算知道了會發生什麼,也改變不了結果。他想告訴劉可貞,北宋也沒多少年限了,南宋也特別弱,最後宋朝滅亡了,還出了不少大奸臣。可是這些話他不能說,人們之所以對未來充滿希望,是因為未來是未知的,把什麼都說出來了,那這些人要怎麼活呢。
卞博明這個三千年後的人,忽然對眼前這個祖爺爺plus輩的人,生出無限的同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