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曰:審得張桌子甫三歲,溪畔閑耍,而為魚人攫之,賣與楊廣。則廣之得此子,止知為魚人之所出,而不知為張之所生也。張見子而爭,廣執子不付。蓋一以無後為大,一以繼續為先。俱思有子,則萬事足矣。囗一體則真情立見。兩氣不相關止惟付之號歎,宜其有死子而安忍不生哀哉!今斷子還張,斷銀十兩,以為楊四年哺養之謝。楊女張子,自後結成婚煙。二家永以為好。各釋還家,立案存照。
騙馬斷還原主
太原榆次縣莫如賓,膂力剛健,好習武藝,熟嫻弓箭。每見好馬,不惜千金買之。一日,見客人販有一匹連錢驄,在縣發賣。賓一見,出價四十兩與客人,買來騎騁,心甚愛惜。不想,如賓身畔有一慣賊盧桐,家中生計甚拙(絀),遂夜遁入如賓馬廄,把他連錢驄偷將出來,騎往徐溝縣,賣與一富戶秦相。相亦好馬,遂得他銀五十兩正,其賊即往別處生意去了。如賓自失馬之後,各處使人尋討,並無下落。一日,聞得徐溝縣出有好弓,乃親到徐溝買弓。忽見秦相騎得連錢驄,街上奔走。如賓趕上熟視,認得是己之馬。即步影來到秦相家中,問其兩邊鄰舍,知是秦相,即具狀入府去告。不想學道郭爺正出來行香,如賓撞了馬頭,被前麵武夫拿住,帶見郭爺。如賓忙訴曰:“小的為賊人盜去馬匹,今日見贓,欲入府去告,不覺走忙,不及回避。”郭爺曰:“拿狀上來!”如賓遞上狀辭,郭爺將狀前後一看,見得:告狀人莫如賓,係榆次縣人。告為盜馬獲贓事。
身用價銀四十兩,買得客人連錢驄一匹,騎坐已經四年,前月失去無蹤。今於徐溝,偶見秦相騎入家中,當報四鄰見證。重價買馬,慣賊劫去。真贓血證,律法難容。乞拘原馬,剿賊安民。上告。
郭爺既見了狀辭,問莫如賓曰:“爾馬果認得熟否?”
賓曰:“小的馬已四年。今止失去兩月,怎麼就認不得?”郭爺曰:“爾既認得,待我提來對理。”即發步兵江洪、包栩,前到徐溝,連人並馬,俱鎖入司來。秦相訴狀曰:訴狀人秦相,係徐溝縣人。訴為白日誣賴事。舊年將銀五十餘兩,買得馬客連錢驄一匹,在家騎坐。不料惡棍莫如賓,失馬已久,強執身馬,認為己物,捏辭聳告。馬原有主,買原有契。平空生騙,冤陷莫伸。哭懇爺台,燭誣殄惡,生死感激。哀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