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老弟?嗬,大老遠已聞到了你的酒壇子香!走!喝一杯去!”宣離樂嗬嗬拽著他出離了人群,隨即翻下臉道:“不想活了麼?程雲鶴這事你逃不了幹係,還有膽量看熱鬧?”
“此事怎會與我有關?”沙非趕緊擺出置身事外的態度。
“在齊家,站錯了隊可得掉腦袋!”宣離神秘一笑,“別怪兄弟不提醒你,此時與沈雁飛走得那麼近,可不是好事!”
“到底怎麼回事?齊家這是鬧得沒完了?要各歸各路了嗎?”沙非追問道。
“你這話讓齊爺聽到,你也得卷鋪蓋滾蛋了。”
原來,是齊子君應冷鳳儀所請,隨秦石回娘家省親。一家人原本其樂融融。言語之中,齊子君又一次提起了曾經在白衣聖使入侵時救過她的程雲鶴,便向齊爺求情,請他格外施恩,給予特赦。
齊爺禁不住女兒的軟磨硬泡,雖不願格外施恩,卻也不得不答應她,至少為程雲鶴捎點兒慰問之禮,禦寒之物,以顯齊家重情大度的風範。此事自當交給沈雁飛去辦。
但就當冷鳳儀等人悠閑地穿過花徑,尋到沈雁飛的住處,卻發現雁飛恰好不在。階下久等而不至,竟隻見一飛鴿淩空越過庭院,停在沈雁飛的窗欞,以喙啄窗欞,仿佛叩門般,咕咕咕咕地叫個不停。
冷鳳儀一眼瞧見了鴿腿上的信管。秦石淡笑著戲言:這不是楚掌門慣用的招數麼?未料竟一語成讖。冷英實斷然道:“絕無可能!”齊恒一衝動,為證沈雁飛的清白,居然拆開了信管。鳳儀再三阻攔卻如同煽風點火。
結果,眾人目瞪口呆地看到,信箋的落款為一“楚”字。
“沈兄如唔,前信已收訖,雪域之事雖多難,還望速辦,以免夜長夢多。楚”
信的內容極短,卻讓人心頭陣陣發涼。
“果似楚濤字跡……”秦石大驚失色,楚濤的字跡,他不但見過,還模仿過呢。
“雪域之事,不會是指程大俠吧?”關心則亂,齊子君異常害怕。
“隻是一封鴿書,也不能斷定什麼。齊家本已是多事之秋,要小心別有用心之人的挑唆。”冷鳳儀搖頭道,“齊楚兩家本有宿怨,楚濤若趁亂離間或未可知啊!”
“查!必須查清楚!”齊恒斬釘截鐵,不由分說地把這信交給了齊爺。
齊爺歎息:既有前信,趁雁飛尚未歸來,往他住處一查便知。多少年的得力助手,他無論如何不相信謠言。但,乍一開鎖,一番搜查,沈雁飛的書桌夾層裏真就出現了幾封書信,落款皆是“楚”字。
這下可徹底炸開了鍋。把這些信連讀,程雲鶴在北岸的遭遇,沈雁飛似乎難辭其咎,楚濤更脫不了幹係。於是,齊爺隻好等沈雁飛回來後再行處理此事。便如大家所見,一場風波終成了滿院皆是人的會審。
雁飛抬眼環顧,冷冷地笑:“僅憑鴿書一麵之辭,便要定我沈雁飛的罪麼?”
“那麼多的鴿書,怎麼會出現在你書桌的夾層?”齊恒不滿地吼喝。
“自然有人比我更清楚這是怎麼回事。”沈雁飛拱手而立,再不發一言。似乎說任何的字都是多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