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縛
電影劇本
作者：龐凱宇 龐全
1.某大雜院外牆邊 黃昏
7歲的金玉胸前挎書包蹲在高台下手捧殘邊的母親相片，委屈、無助地落淚：媽媽……在夢裏，你天天都活著……你能聽見我跟你說的話不？為什麼你不跟我說話……媽媽，我考試全部及格了呀……今兒晚上你就跟我說說話唄，真的、算數我考過了70分……
一股水由上至下淋在金玉身上。
金玉抹著臉，抬起頭，起身衝蹲高台上朝下小解的柳潔大吼：你找揍啊？蹲你家鍋裏去尿呀！
高台上4歲的柳潔受了驚嚇，提著褲子跑邊跑邊哭：媽！媽媽——
2.高台上 黃昏
金玉追了上來，喊道：站住！柳潔、賠！你賠我相片！
柳潔哥跑過來拽住金玉：好嘛，金玉，偷看我妹尿尿，走！找你後媽算賬去！
3.大雜院金玉家 夜
廚房裏傳出趙娟的驚叫聲：出去！金誠文！你兒子偷看我洗澡……
15歲的金玉慌張退出：沒有！沒有！我，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看見，是你，沒鎖門，怪你不鎖門……
10歲的金典奔出屋，撿地上的木棍，追喊道：站住！你站住！
40多歲的趙娟跟出來：金典！別把你哥攆跑了，他三天沒回家吃飯啦……
4.大雜院外 夜
金玉奔出院子，轉過身抻直了脖子，氣鼓鼓地怒視著追來的金典：金典，打！你往我頭上打呀！我才沒看你媽洗澡呢……
金典丟了木棍，掏出糖果：哥！巧克力也能頂飽的……
金玉落淚，推金典：不稀罕！別來可憐我！
金典踩到木棍，踉蹌一下，差點絆倒：我給你留了兩天呢……
這時，11歲的柳潔衝了過來，雙手推倒金玉：金玉！你不能欺負你弟弟。
金玉：你！
金典一愣：柳潔？
5.機場國際航班出港廳 日
50出頭的趙娟戀戀不舍地對身上背背包、推著行李車的金典說：兒子，別忘了，到了澳洲先給家來電話。記著先吃藥，預防水土不服。平時別讓人知道你身上裝多少錢了。在學校別接觸那些流裏流氣的外國學生，也別跟那些不咋樣的女孩子近乎。住的別離學校太遠了，晚上別出去。要注意安全，注意身體，要穿暖，要吃好，放假了就回來。錢不夠，媽給你往卡裏存……
年近20的金典一邊點頭一邊張望著：哦……哦……
50多歲的金誠文跟在妻兒身後，不時回頭張望。他對兒子說：平時沒時間，在電腦上留句話，讓父母知道你好著呢就行……金典，記住了，你出國的任務是學習。別忘了在國內兩年沒考上本科的教訓……咦！這時候了，金玉怎麼還……在國外上大學容易，畢業難。畢不了業，責任就得自己承擔了。自己對不起自己的後果，可不亞於承受法律責任的內疚啊，而且會是終生的……
趙娟衝著金誠文：你說點兒好聽的嘛！孩子這就走哇，你老是離不開你那法律責任，這兒不是你們律師開會的地方……
金誠文看到奔來的金玉，說：來了，來了，金玉來啦……
近25歲的金玉匆匆趕來：爸、趙姨……
趙娟不屑地看看金玉提的東西：拿不了啦，超重可要掏錢的。
金典：沒事兒，是我哥給我買的單反，照相機是不計重量的。
金誠文：這好，這好，你哥想得周到。
金玉掏出一張銀行卡：金典，卡你裝好，錢不夠了，哥給你往裏放，在澳洲中行直接換澳元，方便。
金典：不用了，我媽給我辦卡了……
趙娟接過銀行卡，裝進金典的衣袋裏：裝上裝上，窮家富路，那麼遠的，身邊沒個親人，別難為了自己。
金誠文：好好學習，別辜負爸媽對你的期望，還有你哥對你的支持。
金玉在金典耳邊低聲說：柳潔在門口。
金典會意，放行李、離開：爸，我去廁所啊。
金誠文：你快點兒，要登機啦。
趙娟審視金玉：你、跟他說什麼啦？
6.電梯旁 日
金典、柳潔在電梯旁擁抱。
21歲的柳潔眼含淚水：你去那兒，一定要好好完成學業……
金典：你放心！有空兒了咱倆就視頻。有什麼事兒了，你找我哥，我說了、讓他照顧你……
柳潔：我不願意讓你哥老看我……
出片名、演職員表。
7.一組鏡頭
春，金玉踩三輪車給城中多家餐廳送環保炭。
夏，金玉開破舊貨車給城郊工廠送活性炭。
秋，金玉開舊捷達停在新區小學旁，望著領學生出來的柳潔。
冬，捷達車駛進山腳下的“光明碳廠”。
8.光明碳廠辦公室 春日
金玉在與幾個人開會。
金玉拿炭粉樣品：這是人家電子廠給我們的版樣，要達到一萬目的標準才算可以。
小楊：金老板，這一萬目是什麼標準呀？
金玉：就是一平方英寸上要有一萬個孔。
羅廠長：那得要多細啊？
金玉：跟農民家煙囪裏的煙灰差不多吧……
小裴：那怎麼弄啊？打個噴嚏就飛了……
金玉：用球磨機，跟塗料廠、油漆廠用的那種差不多。
曾師傅：那我們普通炭還燒不燒了？
金玉：往後，咱不再偏重燒普通炭了。咱能燒上千度的活性炭，為什麼不燒七八百度的精炭，精炭是工業炭、直接就是炭粉原料。
羅廠長：那怕是要在水裏頭磨成炭粉的吧？
金玉點頭：嗯！咱上次說給炭化爐裝夾層、鋪降溫管的事兒，你們準備得怎麼樣了？水管我訂好了……
小楊：曾師傅領我們把夾層已經砌好了。
金玉：曾師傅，那就抓緊準備裝水管吧，別忘了多接幾個跑氣口。要安全。
曾師傅：嗯！
金玉：羅廠長，我想能不能把咱所有炭化爐的煙道埋入地下，連起來，再接煙囪上。往後不論哪個爐子炭化，隻要管道溫度夠，就能讓它二次燃燒，這樣煙囪沒煙了，環保了。我們可以用煙道裏的熱量去烘幹活性炭的原料，給咱節約省錢、省錢節約啊……
眾人讚同。
羅廠長激動地：老板，我們什麼時候動手？
金玉：等這批炭化爐降溫的時候動手。劉會計，後麵帶衛生間的屋子幫我騰出來了沒有？
劉會計：騰出來了，也收拾了，擺了桌子、凳子，還有板床……
9.大雜院 傍晚
大院的牆上寫著巨大的“拆”字。
金玉提著青菜環視大院，自語著：咦，這都搬得沒剩下幾家了嘛……
一戶的門內傳出讀英語的聲音。
金玉敲敲那個屋門，進屋：咦！人不在家嗎……
隨著碟機讀英語的柳潔從掛門簾的裏屋出來，跟金玉撞滿懷：哎呀，你！怎麼進門不吱聲、不敲門啊？
金玉歉意地後退著：我敲來著……
柳潔不高興地：你來我家有什麼事兒？
金玉笑笑：廠裏工人種了韭菜，新鮮的，我給你和阿姨順路帶點兒來……
柳潔冷淡地：你別再送東西來了，我媽去我哥家住了，我在學校飯堂吃飯呢。
金玉放下手裏的韭菜：啊，哦，那我下回不拿菜了……
柳潔轉身進裏屋：給你爸、你姨送去吧。
金玉尷尬地撿起韭菜，轉身走到門前：這院子馬上就要拆了，你要沒找好地方，我那邊給你和阿姨騰了一間宿舍，是金典來電話同意的。我那兒離你新區小學比這兒還近，騎車不用20分鍾。你要是不去住，就不用給我打電話說了。我廠裏也有飯堂呢……
柳潔掀起門簾，看著金玉出門。
10.光明炭廠宿舍前 日
劉會計與多人在幫柳潔搬行李去裏麵宿舍。
劉會計：你住裏邊安靜，我們有夜班就不會吵著你了。這房子，金老板早就讓我們給你騰出來了……
柳潔：你們這兒空氣好，有山有水的。謝謝大家啊！
小楊看著柳潔：有什麼事兒，你盡管叫我們。叫我就行，讓我幹什麼都行……
柳潔：已經夠打擾你們了。
小楊靠近柳潔：柳老師，我念書不多，要是有時間了，你教教我，給我講講地理呀、曆史呀什麼的……
柳潔：我是教小學算術的……
劉會計撥開小楊：行啦！快忙你的去吧。
小裴拉過小楊，低聲說：見了好看的女人你就湊近乎，小心老板收拾你。
小楊瞪了一眼小裴：低俗！欣賞欣賞，你都不懂啊？
11.一旁宿舍內 日
金玉隔著窗子看到柳潔跟劉會計等人走進裏麵的宿舍，他麵露安慰地點點頭，又無奈地晃頭。
宿舍那邊傳來柳潔的尖叫聲：啊——
劉會計的喊聲：轟出去！快把它轟出去！
多人的亂嚷嚷聲，有人跑出。
金玉衝出這間宿舍：怎麼啦？
12.裏麵宿舍 日
金玉繞開跑出的柳潔、劉會計，衝進宿舍：怎麼啦？
牆上，一條變色龍上躥下跳。
金玉擋開用掃把哄打的小裴，脫上衣，迅速蒙住變色龍，把活蹦亂跳的變色龍裹衣裏拎出，對小裴說：馬上！現在！趕緊都裝上窗紗！
金玉出了宿舍，朝受驚的柳潔歉意地笑笑：沒事兒，是益蟲，是益蟲，好啦！沒事兒了。
劉會計看著還沒緩過神兒的柳潔，晃了一下她的胳膊：山跟前蟲蟲鳥鳥的比市裏頭是多點兒，沒事兒的，屋裏有人住就好了。過兩天咱球磨機拉回來安裝，一開工，就更沒事兒了。
金玉把包著變色龍的衣服交給小楊：去！拿遠點兒，放了。
小楊後退。
小裴接了過去：我去！我去！
金玉衝小楊：有事兒了你躲呀？還欣賞呢，哼！
柳潔看著金玉離去。
13.趙娟家客廳 夏日
趙娟坐窗邊摘菜，不時地望望樓下：這金典，有兩個月了不跟咱視頻……學習能忙成這樣啊……會不會是在找工作？年底畢業，想留在那邊啊……我跟你說話呢！禮拜天你在家還看什麼資料呀……哎！說你聽見沒有啊？
金誠文看著卷宗：唉！兒子越大越難管，丈夫越老越聽話……
趙娟：你不擔心兒子在那邊？有什麼事兒了，他會不會不跟咱說啊？
金誠文摘下眼鏡，喝了口水：我有一個當事人的孩子，也在澳洲讀書，說要是補考一門，得交八千塊，是人民幣……金典最近有沒有在QQ上給你留言，說錢不夠用哇……
趙娟：這……我哪能次次記那麼清啊。再說，你不還常催我，讓給他卡裏存錢的嘛。
金誠文：他計劃內要用的錢是必須按時存的嘛，關鍵是，用多少錢他得有個流水賬來呀，你也得記個數啊……
趙娟：嗨！一轉彎兒說到我頭上來啦！
金誠文：說了也沒用。他要是不想讓咱知道，會跟金玉開口的……
趙娟：金玉？這麼多年了，弄那個髒兮兮的破工廠，他能賺多少錢啊？
金誠文專心看著卷宗。
趙娟：那邊大院的高層可是快蓋好了，毛牆毛地，得裝修，得添東西，得……用錢！
金誠文仍在看卷宗。
趙娟端菜去廚房：我沒說讓你那個兒子出錢給你裝修啊！我不眼紅他掙錢！我有我兒子呢……
金誠文合目，揉眼：唉……金玉早就說了，金典回來、結婚，他給裝修。也可以幫柳潔家裝裝……
趙娟回到客廳：哎——什麼意思啊？誰說我兒子要跟比他大的女人結婚啦？我兒子是留學生，那得有檔次的人才能配上我兒子呢，也得讓我看上了才行呀！你別亂答應啊！你去告訴你那兒子，別在中間瞎摻和，又不是他的事兒。一個教小學的跟一個中學沒畢業的，那才叫匹配，才叫剛好呢，還剛好他比她大。你不知道“寧可男大十、不要女大一啊”？就是你比我大十，你前妻比你大一……
金誠文：瞎說什麼呢！那柳潔跟金典是一起長大的，他倆怎麼回事兒，你又不是不知道，是咱金典願意跟人家柳潔在一塊兒的嘛……
趙娟：在一塊兒玩大的孩子多啦，小孩子懂什麼？在一塊兒長大的就得結婚啊？你什麼律師嘛？我告訴你啊！她姓柳的一個大雜院的小市民，休想跟我兒子成家結婚。你那個兒子願意給姓柳的裝修，願意怎麼給她獻殷勤我都沒意見，少扯上我兒子的事兒！
金誠文：是金典去澳洲時候，讓金玉幫著照顧柳潔的……
趙娟丟下菜籃：少瞎說！我兒子馬上就畢業了，就回來了，少影響我兒子的名譽、前途。別忘了，記住了，你是金典的父親！
14.光明炭廠辦公室 日
金玉在與金典網上聊天。
金玉敲鍵盤：（你什麼時候回來？）
電腦顯示屏：（不知道。）
金玉敲鍵盤：（什麼意思？）
電腦顯示屏：（沒什麼意思。）
金玉敲鍵盤：（柳潔等你這麼多年，她都要25歲了！）
電腦顯示屏：（幹脆，你勸她別等我了。）
金玉生氣地在敲鍵盤：（你不能這樣！你不能變心！）
電腦顯示屏：（不，是我不想耽誤她。）
金玉敲鍵盤：（柳潔簽證辦妥，暑假去看你。）
電腦顯示屏：（不！你勸她別來澳洲。）
金玉敲鍵盤：（你有事瞞我們？）
電腦顯示屏：（不！是我這裏現實不允許。）
金玉敲鍵盤：（知道，不讓你額外破費。）
電腦顯示屏：（哥，你千萬別讓她來，算弟弟求你。）
金玉敲鍵盤：（是我讓她去的，讓她去看你！）
電腦顯示屏沒有回複
金玉多次敲鍵盤：（？？？……）
仍沒有回複。
金玉生氣地在網上下線，離開辦公室，自語道：非把你給扭回來……
15.光明炭廠門前 傍晚
金玉在接聽手機：機票是我幫我親戚定的，你們送票，我付錢給你們……對！柳樹的柳、純潔的潔……是去墨爾本的……訂七月十號晚班，票要能簽轉……好，謝謝。
柳潔騎車過來，站金玉對麵，凝視他，質問道：是跟金典通話吧？你跟金典說什麼啦？
金玉：沒，什麼啊。
柳潔：你不能逼金典啊。他還沒有工作，我現在去澳洲，是給他增加負擔、壓力……
金玉有點激動：金典是我弟弟，你以後是我弟妹，咱們是親戚，是親情。我有能力讓你去看他，讓你替我父親、替她母親，也是替我去看看他，我們都沒有做得不對。你有假期，你應該去的。我若以後有什麼讓你倆幫忙的，不也是很正常的嘛？你去見他，有很多事兒可以當麵商量決定啊。你倆能結婚，他一樣可以讀研，一樣可以工作，你倆在一起了才能夠相互照顧，才能夠一起麵對。還有，感情不疏遠，不是更好嘛……當然，這方麵我沒有能說的什麼經驗。機票我是幫你買了，費用你不要去想，不讓金典有壓力。你開學前回來，那邊樓也蓋好了，你就可以搬回去住了……
柳潔歉意地：對不起！我和金典錯怪你了。你為我倆想這麼多，付出了這麼多，謝謝你、金玉哥……
金玉：不說謝！不說謝！你能這樣叫我好！以後我就是你金玉哥了，就這樣叫了……我沒跟金典說你過去，給他驚喜啊！
柳潔感激地看著金玉。
16.墨爾本機場 冬日
航班降落。
17.墨爾本某區 日
柳潔下出租車。
18.墨爾本某普通公寓樓下 日
柳潔拉著行李在詢問路人：（英語）對不起！請問，您知道這棟樓的6座入口在哪裏嗎？
女士熱情地：（英語）哦……你從右邊街口向前，嗯、走兩分鍾，左手，寫F的門，應該就是的。
柳潔：（英語）謝謝！謝謝！
19.公寓樓內 口
柳潔靠在一間門旁，低頭發信息：（金玉哥，我到墨爾本了，在金典屋門口等他放學。）
手機來顯：（你應該告訴他去機場接你的！）
柳潔寫信息：（好了，你放心吧……）
金典挎著背囊匆匆而來，他斜了眼在門邊低頭發信息的柳潔，邊掏鑰匙邊淡淡地說：（英語）你好，有什麼我可以幫到你的嗎？
柳潔抬頭，端詳了一下，驚喜地擁來：金典！
金典驚愕：你？你你你呀，你怎麼來啦？你來，不能不告訴我的呀……
柳潔興奮地：給你一個驚喜！
金典退後幾步，打量著柳潔，並沒表現出喜悅：你不能這樣啊！這樣不對，這樣不對，這太突然啦，太突然啦……
柳潔拉住金典的手：怎麼，你不願意我來見你？
金典：你……我好去接你啊！你怎麼會自己找來的？
柳潔：不想影響你上課嘛！你，不讓我進屋啊？
金典恍然，抓起柳潔的手，開門：對對對，進屋，進屋……
20.金典屋內 日
柳潔打量著屋內，疑惑地：不是你一人住？
金典忙著收拾房間，有點失態：哦……是是，我是跟、跟人……合租，對！是合租的，合租費用減少一半，哦！我得先打個電話……
金典拿著手機欲出門，看了一下柳潔，回身當其麵撥通手機：（英語）嗨！傑西，你在哪裏……我家裏人來澳洲啦……對！是很突然的，是從中國來，已經在房間裏……你今晚就不要過來了……不是我父母……我明天跟你解釋……對不起……時間應該不會太久的……不！驚訝大過驚喜……明天，我去見你，拜拜。
金典按下手機。
柳潔依偎著金典：你不會是跟女的合租吧？
金典關上門，苦笑：這裏沒有女人用的東西……
21.趙娟家客廳 夏日
金誠文笑嗬嗬引金玉進門：你趙姨一定讓你回來，做了好吃的……我先去衛生間。
趙娟悄聲地來到正在換鞋的金玉身後，聲不大，嚴厲地質問道：你！憑什麼讓柳潔去找金典？你有什麼資格左右別人的感情？你哪來的權利幹涉同父異母弟弟的生活？你什麼目的要扼殺我兒子的未來？你胡作非為，強扭別人的意誌！你不要因為自己有娘生沒娘教，就去發號施令地指教別人。你不要認為自己有個破黑工廠，就霸道地駕馭他人的行為。我厭惡你的所作所為，有你，是我們家金典的悲哀……
金誠文回來，大聲地製止道：住口！你胡說八道什麼？
趙娟大聲地：我說的都是事實！
金誠文憤怒地：這麼多年了，你還跟金玉事事過不去。多半歸咎是你不對！你是長輩；你是叫人回來吃飯的還是吵架的？
趙娟轉身坐下：我沒做飯。
金誠文激動地手點自己的頭，衝金玉：活該活該，怪我，全怪我……金玉！以後我死活，你都不要進這個門，是我作孽，是我對不起你媽，對不起你……
趙娟不屑地：哼！20年前你怎麼不說這話啊？
金玉一腳穿拖鞋扶金誠文坐好，換鞋，拎包，欲出門，平和地說：來了，是有思想準備的，我被戲弄的次數太多啦，習慣了。為了我父親，還有金典，我容忍你無數次向我發泄你的怒怨，卻換不來你的快樂，釋緩不了你的憤恨，我又不受絲毫影響，無所謂了。你可以繼續。再見！
金誠文看著出門的金玉，又看看呆滯的趙娟：凡事皆有因果。唉！悟不出活人的道理，愧對呦……
22.金典屋內 夜
窗外雪花繚繞，臥床上兩人纏綿。
柳潔心悅、害羞、深情凝視著在吻她身體的金典。
柳潔鬆開金典，漸漸推他肩：金典……你輕點兒……輕點兒……你弄疼我了……輕點兒……
金典撐起上身，喘息著：哦，對不起！我忽略了，親愛的！你還是處女。
柳潔撫摸金典前胸：你，還是處男嗎？
金典使著怪臉：嗯……莽撞，能算是處男的標示嗎？
柳潔摟著金典，溫純地：沒事兒……你慢點兒就行……
金典關掉作響的手機：慢來、慢來……
23.金典屋內 晨
窗外陽光，落雪捂著一半天窗。
金典將騎在他身上的柳潔卷在身下，兩人激情。
柳潔：你……該上課了……
金典汗水淋漓：不，最近沒課上……
門鈴急促響，傑西在外大叫：（英語）金！開門。金，現在開門！金！你聽到沒有？金！你即刻過來開門！
柳潔驚恐地穿衣：這這這怎麼啦？金典！怎麼回事兒？
金典幫柳潔拿外套：沒沒沒沒事兒，是傑西，我的舍友，他最近、最近情緒不好……
金典慌張地穿衣，衝向門口：（英語）好啦！好啦！我聽到啦，來啦！我來開門啦……
金典開門。
傑西衝進來。
金典攔住憤怒的傑西：（英語）傑西！傑西！親愛的，聽我解釋……
傑西推開金典，怒視被驚嚇的柳潔，他伸直胳膊輪番指柳潔、金典：（英語）婊子！你竟然又跟婊子睡覺……
金典攔住傑西：（英語）不！她不是婊子，是我姐姐，是……
傑西推倒金典：（英語）你跟姐姐睡覺？騙子！無恥！你欺騙我……
柳潔扶金典站起，衝著傑西：（英文）你住手！我是金典的未婚妻，我倆在一起幹你什麼事？你再不離開，我即刻報警！
金典一驚，看著柳潔：（英語）你？怎麼會，懂得英語……
傑西冷笑，激動地衝柳潔：（英語）好極啦！溝通無障礙啦。那好！我讓你知道你的未婚夫，他非常不誠實地跟過許多族裔的女人睡過覺……
金典上前阻止：（英語）求你！親愛的，不要再說啦！
傑西抓金典的領口，衝著柳潔：（英語）不！重要的是你的未婚夫，他答應隻愛我，他跟我同居兩年，我原諒過他的食言……
柳潔看看傑西又看看金典：你……說清楚！
金典抓起衣架打傑西：（英語）你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