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從軍臉上立刻晴轉陰:“真是亂彈琴!這是中央給乘客們的春節慰問品,怎麼能給我拿來呢?快拿去送給最需要的老人、小孩吧!”
高曉卉:“爸爸,您都已經三天沒吃東西沒喝水了!”
高從軍嚴厲地:“我叫你拿走!”
高曉卉聲音顫抖、帶著哭腔:“可是……”
高從軍強壓住怒火,厲聲地:“沒有什麼可是!現在我以列車長的身份,命令你立刻拿走!”
高曉卉“哇”地哭出聲來,拿起罐頭和礦泉水,跑出了列車長室。
一陣直升機的隆隆聲漸漸遠去。
33.車廂內 日
錢遠用棉大衣蒙著頭睡在坐椅上,他要守住他的食品和礦泉水。
驀地,一把冰冷的尖刀伸過來,頂在了他的脖子上。
“起來!”一聲低沉而凶狠的吆喝。
“你要幹什麼?”錢遠驚恐地睜開眼睛,一看是陳自豪。
“我要幹什麼?我要錢!把錢拿出來!”陳自豪掀開他的棉大衣。
錢遠聲音顫抖著:“我……我沒錢。”
陳自豪凶狠地用刀在他脖子上一劃:“沒錢?沒錢就要你的命!告訴你,老子本來就是一個殺了人的在逃犯!”
錢遠被嚇得魂飛魄散,渾身發抖:“給,給!我我把錢都都給你!這大年三十的,你你可不不要殺殺我啊!”他脖頸上的血口子流出血來。
陳自豪逼得更緊:“別囉嗦!快拿錢來!”
錢遠抖抖索索地從內衣口袋裏掏出一遝鈔票,捏在手裏,不免又有點猶豫。畢竟他太愛錢財了!
陳自豪一把搶過鈔票:“還有沒有了?”
錢遠哀求地:“我都都給你了。你你不要殺殺我啊!”
陳自豪將錢遠提起來,摟住他的脖子,用尖刀頂在他的腋下:“對不起,你還得陪老子走一段路。老子不能和你們一起死在這裏!”
錢遠:“去、去哪裏?”
陳自豪:“下車去!”摟著錢遠走出車廂。
34.列車旁 日
陳自豪摟著錢遠從人們麵前走過,朝一片茂密的樹林走去。
人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去幹什麼?”
刁習武眼尖,看見了陳自豪抵在錢遠腋下的尖刀,對王為民悄聲地:“王警官,好像是綁架人了啊!”
王為民和刁習武慢慢地跟著陳自豪他們,漸漸靠過去。
陳自豪揮舞著尖刀:“別過來!別過來!過來我就殺死他!”
錢遠驚恐地叫著:“別!別……別殺我啊!”
這時,人們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紛紛向這裏奔來。
陳自豪歇斯底裏地吼叫著:“別過來!都別過來!老子要殺人了!”
人們停住了腳步。
錢遠嚇得“啊!”的一聲,暈了過去,陳自豪艱難地拖著他向樹林邊挪去。
王為民和刁習武分兩個方向,悄悄地從陳自豪的後麵包抄過去。
王為民躲在了一棵樹後。
陳自豪挪著錢遠到了樹林邊,凶狠地把他往前一推:“老子還得服侍你了不成?”
錢遠“嘭”的一聲倒在地上,“哎喲!哎喲!”直叫喚。
陳自豪轉身就往樹林子跑去。王為民一個箭步衝上來,將他撲倒,二人扭打在一起。
陳自豪窮凶極惡地用尖刀在空中揮舞著,王為民飛起一腳去踢他手中的刀,卻不料一刀刺在自己的小腿上,頓時鮮血直流。
陳自豪抬腿剛又想跑。
“哪裏跑!”刁習武飛奔過來揮起拳頭對準他就是一拳,把他打倒在地,騎在了他的身上。
陳自豪哀求著:“兄弟,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放我一馬吧!”
刁習武厲聲地:“哪個和你同是天涯淪落人?”
王為民過來,銬住了陳自豪。
陳自豪號叫著:“你也一樣是個罪犯,憑什麼抓我?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眾人過來,把陳自豪押向了列車。
王為民恍然記起來了:“噢,他原來是網上通緝的殺人在逃犯啊!難怪好生麵熟。”他腿上的血在汨汨地流。他支撐著走了幾步,終於倒了下去。
刁習武背起王為民就往列車跑,邊跑邊操著哭腔喊:“醫生,醫生!哪個是醫生!這裏有醫生嗎?”
“我,我是醫生!”一個40多歲,略微顯得有些肥胖、名叫葉可辛的中年婦女應道。
刁習武焦急地:“快啊!快給王警官包紮!”
葉可辛迅速地從車上拿來藥箱給王為民包紮。
刁習武拉著王為民的手,大顆淚珠從眼角滾落,歉疚地:“王警官,你是為了送我回家才受的傷,我對不住你啊!”
王為民安慰地:“這點傷算得了什麼!你能協助抓罪犯,是你立功的表現啊!”
錢苞走過來,對刁習武愧疚地:“兄弟,你是好樣的。我不該罵你勞改犯啊!你不會怪我吧?”
刁習武寬宏大量:“打人沒好拳,罵人沒好話。都過去了,還提它幹嗎?”
錢遠也一瘸一拐,驚魂未定地回來了。
錢苞略帶諷刺地:“哎,這不是那個會賺錢的生意人嗎?”
錢遠羞愧難當:“慚愧!真是慚愧啊!”
“見錢眼開之人,活該!”有人小聲罵道。
錢遠恭敬地走到王為民麵前,緊緊地握住他的手,兩行熱淚掉了下來:“同誌啊,今天多虧你們二位了。若不是二位相救……我,我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們呢!”
這時,李小強拿著錢遠被搶的錢過來了,交到他手上:“物歸原主。點一下,看夠不夠數。”
錢遠想數錢,又覺得不好意思:“大概夠了吧。”
李小強:“你還是數一下的好。”
錢遠:“真的要我數?”他一連數了兩遍,“夠數!夠數!一張不少!”
有人故意說道:“喂,錢老板,你說感謝人家,也得有個表示啊!”
錢遠猶豫了一下:“對對對!我還差點一時反應不過來了呢!”他拿起百元鈔票上麵的幾十元零鈔往王為民手裏塞,“兄弟,不好意思,這點錢給你買點營養品吧!”
王為民婉言謝絕:“你想讓我犯錯誤呀?”
有人罵:“真是小氣鬼,守財奴!”
錢遠尷尬地:“可多少這也是我的一點心意啊!”
王為民坦然地:“好啦,你的心意我領了。”
35.列車旁 日
這邊圍了一圈人。
賈來寶在地上翻滾著,撞著頭,痛苦萬狀地號叫著:“我要四號!給我四號!求求你們,救救我啊!”
有人提議:“快,快叫醫生來。”
“醫生來也沒用,他這是毒癮發作了。”
“喲,是個白粉仔。”
賈來寶打著滾,狠命地撞著頭。突然,他爬起來,跌跌撞撞地朝車廂走去:“我知道,我知道哪裏有四號!”
36.車廂內 日
賈來寶在行李架上的提包裏翻弄著。忽然,他在一個包裏找到了一包白粉,拿出撕開一個口子,抓起白粉就往嘴裏塞。
兩個打手從軟臥車廂過來,對準賈來寶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有人斷言:“這白粉仔十有八九是完了!”
37.車廂外 日
“完了!完了!”莫士秋瘸著腿,抱著男嬰驚慌失措地走出車廂,直喊,“醫生!醫生!”
葉可辛聞聲奔過來:“孩子怎麼了?”
莫士秋說不出話來。
葉可辛解開繈褓,見男嬰嘴唇發紫,臉色發青,雙目緊閉。她用聽診器聽了一下,搖搖頭,惋惜地:“太晚了!”
“這孩子是你親生的?”有人問莫士秋。
莫士秋支支吾吾:“我……我,是……”
“不!這嬰兒不是他親生的!”在一旁呆立很久的葉子終於鼓足勇氣,突然像火山爆發似地喊道。
大家回頭,驚疑地看著嘴唇咬得出血的葉子:“啊!原來她不是啞巴?”
葉子眼噴怒火:“這嬰兒是他從人家家裏偷來的!你們講對了,我也不是啞巴。我有個哥哥,30多歲了還是光棍,是他賣了個女人給我哥哥做老婆,就威脅我,要我回家和他結婚,在路上不許我和任何一個人講一句話,不然回去就要殺我全家。他在廣州火車站根本就沒丟錢,還騙了一些好心人的錢。他是個騙子!也是個人販子!”
“你胡說!”莫士秋心虛地邊反駁邊把嬰兒放地上,撒腿就一瘸一拐地跑起來。
“我早就注意他了。抓人販子啊!”猛然間,馬貴高喊著追了上去。
等人們清醒過來時,莫士秋已跑出去老遠。
馬貴追上他,和他扭打在一起。莫士秋還算有點功夫,幾次把馬貴打倒。
“抓人販子!”在人們的怒喊聲中,韓光第一個衝過來,和馬貴一起將莫士秋摁倒在地。
人們蜂擁過來,扭住了莫士秋,拳頭像雨點般向他打去。有幾個婦女恨得咬牙切齒,脫下鞋子朝他頭上打。
當人們押著莫士秋經過葉子麵前時,他張開流血的嘴凶狠地對葉子:“我要殺你全家!”
錢苞對葉子:“妹子,莫怕他!你越怕他,他越欺負你!我早就講了嘛,他不是個好東西!”
葉子堅定地:“我想過了,如今再也不怕他了!”
人們擁著馬貴過來。
錢苞迎了上去,見馬貴鼻青臉腫,連忙朝葉可辛喊:“醫生,快來給他上藥呀!”
葉可辛立刻過來給馬貴敷藥。
錢苞撫著馬貴受傷的臉,心疼地:“痛嗎?”
馬貴有點不好意思了:“哎呀,一點皮外傷,沒什麼。”
“想不到那死瘸子下手還真夠狠的。這樣的害人精早就該抓住槍斃了!”錢苞朝莫士秋的背影罵道。
38.列車旁 傍晚
“咚咚鏘!咚咚鏘!”樹林那邊傳來一陣鑼鼓聲,是山溝裏村寨的老鄉們給旅客們送熱水和熱氣騰騰的飯菜來了。
高從軍帶著乘務員們迎了上去。
高從軍握住一村長模樣的人的手,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村長:“列車長同誌,我們來晚了!”
高從軍:“我代表乘客們謝謝你們了!”
旅客們都熱淚盈眶。
“謝謝老鄉們的深情厚誼!”有人帶頭喊。
人們的喊聲此起彼伏。
39.原野 夜
遠方不時傳來辭舊迎新的鞭炮聲。
40.車廂內 夜
錢苞緊緊地依偎在馬貴身旁,她感到無比的溫暖……
41.小村外 傍晚(回憶)
錢苞畫外音:“上世紀八十年代初,馬貴還是單身漢,我倆還不認識。那時剛剛改革開放,他天天靠到城裏拉板車賣力氣為生。我嫁給他純屬偶然。”
暮色開始降臨,馬貴拉著板車急匆匆地經過村口。
這是一個稀稀落落隻有十幾戶人家的村莊。忽然,從一間茅草房裏傳來“救命呀!”的呼喊聲。
馬貴聽見喊聲,毫不猶豫地丟下板車就往茅草房裏衝。
42.茅草房內 傍晚
馬貴衝進屋,看到一個男人正壓在一個年輕女子的身上,撕扯她的衣服,年輕女子拚命地掙紮著。
馬貴大吼一聲:“幹什麼!”
男人聽見吼聲,驚惶地跳起身,爬上窗戶逃走了。
年輕女子衣襟敞開著,雪白的胸脯裸露無遺,她睜著驚恐的眼睛望著馬貴。
馬貴立刻閉上眼睛,扭過頭去:“你沒事吧?”
年輕女子哆嗦著,仍講不出話。
馬貴:“沒事就好。”轉身走出茅草房。
43.茅草房外 傍晚
馬貴拉起板車正要走,突然從村子裏跑出幾個手持棍棒的男子漢,上來不由分說,對準馬貴就是一頓暴打。
棍棒交加中有人邊打邊罵:“敢來這裏撒野!打死你個強奸犯!”
“哎呀,錯了!錯了!不是他!你們打錯人了!他是好人。”年輕女子披頭散發從茅草房跑出來,忙不迭地叫喚。
人們停了手,愣了。
年輕女子扶起馬貴,馬貴已滿臉是血,站立不穩,一條腿動不了了。
眾男子懊悔地:“唉!”
44.醫院 日
馬貴躺在病床上,一條腿上纏滿了紗布繃帶,年輕女子在一旁照顧他。
這年輕女子長得很是端莊,秀麗。她就是當年的錢苞。
錢苞畫外音:“就這樣,不久我和馬貴定了親。結婚那天……”
45.馬貴家 日
陣陣鑼鼓聲,嗩呐聲,鞭炮聲。
馬貴家香煙繚繞,喜氣洋洋,人來人往,正是馬貴迎娶錢苞的大喜日子。
“馬貴!馬貴呢?到哪裏去了?”香案擺好,準備拜堂時,人們到處找馬貴。
馬貴不見了。
錢苞畫外音:“我和他拜堂時,到處都找不到他。後來有人發現他一個人呆坐在離村子不遠處的公路邊,手裏拿著一個錢包。原來辦喜事的前一天,他撿到一個包,裏麵有一萬塊錢,他在等失主。後來一直等了三天,才等來失主,那是人家住院動手術的錢。你說撿到錢交派出所不就得了麼?他非要親手交給失主不可。你說可不可氣,可不可笑?還有比這更可氣可笑的事呢……”
46.城裏 日
馬貴拉著空車走到一個十字路口。
一個50多歲的大媽叫住他:“馬貴,你這是回家呀?”
馬貴:“是呀?今天貨拉得早。王大媽,你這是來趕墟來了?”
王大媽:“可不是嗎?馬貴,你等一下啊,我買點東西給我帶回村去。”
馬貴爽快地:“好哩!”
47.十字路口 傍晚
馬貴坐在板車上等候。
48.十字路口 夜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馬貴仍坐在板車上,東張西望地等著王大媽。
49.十字路口 夜
夜深了,路上已沒有行人了。
馬貴坐在板車上睡著了,鼾聲陣陣。
“你個死鬼!睡這裏幹什麼?我還以為你死了哩!讓我這個找啊!”錢苞匆匆趕來了。
馬貴驚醒:“你怎麼來了?我等王大媽哩!她托我帶點東西回去。”
錢苞哭笑不得:“死鬼!人家王大媽早就坐車回到家了。”
錢苞畫外音:“那天夜裏我若是不去找他,說不定他會等到第二天呢!你說這人是太笨還是太老實巴交?後來,我們來廣東打工……”
50.廣州某建築工地 日
烈日下,馬貴光著膀子,大汗淋漓地和著水泥、沙子。
“馬貴,快拿沙灰來!”東邊砌牆的師傅叫道。
“來了!來了!”馬貴忙不迭地挑起沙灰跑過去。
“馬貴,快拿磚頭來!”西邊砌牆的師傅喊起來。
“來了!來了!”馬貴挑起磚頭趕忙往西邊奔去。
錢苞畫外音:“馬貴就這樣一天到晚,一天天,一年年機械地重複著幹活。動腦筋的事、技術工永遠輪不著他。你說他笨不笨?可話又說回來,他人雖笨,對家人還真是真心實意地好……”
51.馬貴家 日
屋外牆上爬滿了絲瓜青藤。
錢苞把梯子架在屋簷上,爬了上去摘絲瓜。忽然,她腳下一滑,“嘭”的一聲從梯子上摔了下來,昏了過去。
馬貴聽見響聲,從屋裏跑出來:“怎麼啦?”見錢苞躺地上一動不動,立刻背起她跑,邊跑邊哭著喊,“我的屋裏人啊,你可不要撇下我們走了啊!”
52.醫院病房 日
錢苞仍昏迷不醒,躺在病床上輸液。
馬貴兩眼熬得通紅,含著淚水趴在床沿上。
十歲的女兒心疼地哭了:“爹,您幾天幾夜都沒睡覺了,讓我替換您一下吧!”
馬貴:“你安心上學去吧,莫耽誤了學習啊!你媽這樣,我放心不下。”
53.醫院病房 日
錢苞終於醒了。
馬貴含著淚對錢苞:“哎呀,屋裏的,你終於醒來了。我想嘛,你是舍不得離開我和娃兒,舍不得離開這家的!”
女護士在一旁用羨慕的口氣笑著對錢苞:“阿姨,你真有福氣,嫁了這麼個好老公。你昏迷了五天五夜,大叔他守了你五天五夜,都沒合過眼,還哭了呢!”(回憶完)
54.車廂內 夜
錢苞仍緊緊地依偎在馬貴身旁。
錢苞畫外音:“幾個月來,我對他是不是太……唉!這幾天,他一直都是啃饅頭,都把烤包留給我……”
(閃回)
車廂內,錢苞又冷、又餓、又渴,嘴唇幹裂。馬貴遞給她礦泉水、烤包。她依偎在馬貴身邊喝著礦泉水,吃著烤包。(閃回完)
錢苞偷偷看看馬貴。
錢苞畫外音:“我經常罵他窩囊廢。可想不到,他還挺有男子漢氣概,挺勇敢的呢……”
(閃回)
莫士秋撒腿一瘸一拐地跑。
“我早就注意他了。抓人販子啊!”馬貴高聲喊著追上莫士秋,和他扭打起來……(閃回完)
錢苞畫外音:“對馬貴,我是不是太……”
55.車廂內 夜
錢遠打開尼龍袋,邊發食品和礦泉水,邊高叫著:“大家聽著,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今天我錢遠請客了!”他用一瓶礦泉水碰一下想得出神的錢苞,“喂,在想什麼呢?給!”
錢苞從回憶中醒過神來,不好意思地:“沒……沒想什麼啊!”
錢遠:“還在想回家離婚啊!如果我還是單身,那該多好!”
錢苞笑罵:“去你的!我老公比你好,比天下所有的男人都好!”
錢遠:“不想離婚了?”
“人家是患難夫妻見真情哩!”有人插科打諢。
錢苞刀子嘴:“我離不離也便宜不了你個小氣鬼!”說完,一把搶過錢遠手中的礦泉水,塞給馬貴,“喝,不喝白不喝!”
眾人一陣哄笑。
錢遠大度地:“是嗎?我錢遠從前是小氣,可如今還小氣嗎?我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終於想明白了,人嘛,不能把錢財看得太重。錢財是身外物,生不帶來,死了也帶不走。人世間還有比金錢更貴重的東西,那就是人情,人心……哎呀,我的名字老爸就起得不好,錢遠‘錢眼’……”
眾人又一陣哄笑。
“醫生!醫生!不好了,列車長暈倒了!”一女乘務員在車廂門口焦急地喊。
人們異口同聲地驚呼:“啊!”
女乘務員:“醫生呢?”
“來了!來了!”葉可辛拿起藥箱,應聲而去。
56.列車長室 夜
室內擠滿了人。
高曉卉伏在昏迷不醒的高從軍身上哭叫著:“爸爸!爸爸!您醒醒!”
一女乘務員擦著眼淚:“列車長什麼都讓給乘客,都三天沒吃東西了!”
葉可辛給高從軍把了把脈,又用聽診器仔細聽了一下。
眾人關切地:“醫生,怎麼樣啊?”
葉可辛:“是又冷又餓又渴所致。水呢?還有水嗎?”
“有!有!”錢遠不知什麼時候也來了,連忙遞上礦泉水,“還有餅幹呢!”
葉可辛給高從軍灌下幾口礦泉水。
一會兒,高從軍慢慢蘇醒過來,睜開了眼:“你們這是幹什麼呀?”
高曉卉破涕而笑:“爸,您什麼都不吃,暈過去了。”
高從軍擦了一下高曉卉臉上的淚水:“爸這不是沒事嘛!”接著又問,“乘客們都沒事吧?”
眾人熱淚盈眶:“都好著呢!”
57.車廂內 晨
字幕:2008年2月7日(農曆大年初一)
遠方村寨的鞭炮聲一陣陣傳來。
人們互道祝福,“恭喜發財”“健康如意”的祝福聲不斷。
高曉卉送葉可辛過來。
大家都關切地:“列車長好了嗎?”
葉可辛:“好啦!好啦!餓的唄!”
“好了就好!”眾人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這才是人民的公仆啊!”有人讚歎。
“社會上多幾個像列車長這樣的人民公仆就好了!”有人發感慨。
高曉卉雙手握拳在胸:“謝謝大家的關心啊!”她抱起女嬰,“噢,差點忘了,還沒給小寶寶取名字呢!大家講,給小寶寶取個什麼好聽的名字啊?”
大家紛紛提議。
“取‘飛雪’吧!”
“取‘健雪’......”
“還是叫‘雪花’吧?”
高曉卉想了想:“冬天過去了,春天到了,我們的列車正向春天駛去,就叫‘迎春’吧!”
“好!好!‘迎春’這名字好!”大家拍手讚同。
高曉卉:“人人都說‘有媽的孩子是塊寶,沒媽的孩子像根草’,這寶寶有個媽媽就好了。”
女嬰像是心有靈犀,朝葉子眨巴眨巴眼睛,竟笑了起來。
葉子看了,情不自禁地從高曉卉手中抱過迎春,親了一下,大膽地:“我可以做迎春的媽媽嗎?”
韓光的臉刷地紅了。
錢苞一推韓光:“兄弟,好人有好報。人家都主動了,你還不表示表示!”
韓光沒有防備,身子一斜,倒向了葉子。
葉子伸出手,大膽地摟住了韓光,二人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
車廂內響起了一陣雷鳴般的掌聲。
這時,列車的廣播喇叭響起了女播音員甜美的聲音:“旅客同誌們,經鐵路職工、武警戰士和軍區部隊的努力奮戰,郴州至株洲鐵路段的冰雪已完全排除,京廣線全線貫通,列車即將運行,請大家做好準備。祝旅客們旅途愉快,並送上列車全體乘務員對旅客們新年的祝福。”
人們一陣歡呼。
《牽手歌》歌聲再次響起。
58.鐵道線上 晨
列車啟動,汽笛一聲長鳴,駛向遠方。
(劇終)
[作者簡介]
楊晉剛,湖南藍山人,畢業於華南師範大學。曾受聘為湖南省藍山縣業餘文藝創作員,先後任教於廣東省國營火炬農場一中,湛江市奮勇華僑中學(現雷州市第八中學),被聘為華中師範大學《語文教學與研究》雜誌特約研究員、《全國語文教師精短論文大係》第四輯編委、全國中學生《跨世紀杯》作文大賽評委、雷州市高中教師資格評委。曾獲“中華精英”榮譽勳章,教育業績已載入《中國專家大辭典》,現已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