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笑過後,老烏龜竟把手中銅壺之物,悉數灌進秦敬嘴巴,銅壺傾盡,一甩而棄,銅壺咚地落地,落地聲未完。老烏龜握銅壺之手立刻捂住了他的嘴巴,掐其喉頭那手也立刻放了,反手順肩而下,擒拿到其蝴蝶骨處,五指用力一壓,乃是壓到那處的通肺要害。
秦敬一口氣吐出來,氣門出氣,食門大開。喉頭自然反應,便把口中物悉數吞下,老烏龜這幾下動作簡單十分,他竟是毫無反抗之力。足見自己的功夫跟這師叔比起來,真是差得遠遠的了。
他便無餘力想其他,烈酒一下食門,立見喉間生出阿鼻地獄之火,肆意通慣胃門,胃門盈滿了火球,灼氣散發,任其去往丹田而不能阻。
“咳咳!”秦敬那是一個難受,仿佛渾身被火燒了起來,口中津液留餘藥味,卻不知那是什麼酒。“這酒中是何物。”
“三錢淫羊藿,三錢女貞子,三錢端州巴戟,三錢陽春砂仁,再六味地黃湯,浸天,地,海三鞭(注:此三鞭,天為水鴨脊,地為虎鞭,海為鰻魚骨,嘿嘿,大家可以自己試一下,加瘦肉煮三鞭湯,流鼻血可不管。)……攻腎氣生陽,乃鄉間人自製的生娃酒。”
“你!”秦敬自覺得腎中一道溫熱之力沿至後脊,往上下攻去,某處灼熱難耐,壯大非常,頭腦也半昏半糊塗起來。“此時此地,你竟給我喝如此淫邪之物。”
“哈哈!我方才喝了那麼久,倒是能自己化去,你的能耐不足,就來怨我,你這後生不止婆媽,還無賴!”老烏龜嘿嘿幾聲。
“這樣吧,我跟你打賭,你就試著抵抗那鼓氣勁,抵得了三天,我就幫你逃出這兒,再尋了你的媳婦,做主給你們成親,要是你輸了,我就殺了你媳婦兒。”
“我為什麼要跟你打這個賭。”秦敬覺得下腹漲得難受,正是想上茅房,又被人捏住了門兒,使勁出不來的感覺,同時任督二脈所在有三四股亂流四處竄。
“拿起劍來。”這老烏龜厲聲道。“你要在這方寸之地發狂麼?”
“不!我秦敬寧死不會失去自己。”秦敬重捏一劍,手上也抖著,劍身隨其動作,如遊魚驚惶不定,這是連劍也握不穩了,怎麼舞?
“繃著一雙手,不如無手,兩儀有形不為兩儀。”老烏龜不知道何時閃到秦敬身後,給他脖子上點了一下。
秦敬隻覺得那兒一陣騷麻,腦子半混沌間,也不知道他點了自己哪一個穴位,頓覺酒氣攻上腦門,再沒攔阻,幾步開去,已經是醉態畢露。
“哈哈……兩儀無形,無形壁無形,世間之物,無形無跡……”秦敬此時不知道還剩清醒多少,手上劍式已經發了。
隻見其撐地而起,轉立劍遊之,再接橫掃,那是一個‘月相成勾’,乃是兩儀劍法的第三招。一個落步,劍已換手,又接‘千虹淩波’的半招,見千萬虹光止於一瞬。
又見其幾步移形換影,一躍而起,人型化無,劍卻如電落,原是雙手共劍,在空中使了一招‘劍指江山’,未落下來,就緊緊接了‘燕子揚翅’,往後跳去……
滿室劍風形如方才一般的,但這回,秦敬使的招式,既有嶽宗世傳,又有岱宗皮毛,兩儀劍法更是隨意穿插,手上劍自左往右,兩邊轉換變化著,果真是無形無相,兩儀輪轉,造四象迷目,八卦莫測,及到最後,竟生出了六十四道劍影於一招……
再仔細掂量,不知道是不是兩儀劍法的霸氣。秦敬實際是以其劍招為主,往日所學為輔,卻單單就這點,就讓人迷惑到,此人是不是揮劍亂舞,瘋狂酒醉,腳步不穩?但其中迷敵製敵的精妙,卻是旁觀人不能解,興許隻有對上招的對手,才知道招式的厲害,使人額汗如雨,抵抗無路。
正像是書生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