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櫃顧不得這叫什麼名字了,定定的看著白色的瓷杯裏還在微微晃動的藍紫色的液體。他從來沒見過這種顏色的酒。他所喝過的酒,不是白色就是黃色。而這種顏色,他隻在染房裏看到過。但這個卻比染料要清澈得多。
悠悠的酒香再次牽引著大掌櫃的嗅覺感官。他接過杯子,放在鼻下又聞了聞,帶有果味的酒香更是讓人沉醉。大掌櫃舉起杯子,放到嘴下小泯了一口。隻一口,那香甜,帶著微酸的果味酒香直衝心田,流到腹中後轉了一圈,又返回心脈,讓人忍不住要喝第二口。
陳思翰靜靜的站在一旁,等著大掌櫃把那小半杯藍莓酒喝完。大掌櫃沒一會兒就喝光了那些酒,不過癮的看了看杯子,又看了看壇子,問向陳思翰:“你剛才說這叫什麼酒?”
“藍莓酒,我二妹起的名字。是用藍莓釀製的。”陳思翰恭敬的回道。
“藍莓?藍莓是什麼?我怎麼以前從來沒聽說過?”大掌櫃自認為見識多,想了想確認自己從來沒聽說過這個名字,又問向陳思翰:“藍莓長什麼樣子,說來聽聽?”
陳思漫不耐煩了,站起身也走了過來,向大掌櫃說道:“您就覺得怎麼樣吧這酒。”想了想又說:“藍莓您以前肯定沒聽說過,這個名字是我起的。它長什麼樣子不能說。大家都去采都去釀藍莓酒,還有我什麼事兒呀!”
大掌櫃一聽,看向陳思漫,說道:“你這個女娃,鬼心眼兒還挺多,還怕別人都學了你!”他頓了頓又說道:“這個名字起的好聽。”
大掌櫃沒想到這個女娃一看就看穿了他。他還真想知道這個果子是什麼,好派人去采來,自己也用它來釀釀酒。這酒,真是太好喝了,拿出來賣,肯定能賺不少銀子。
大掌櫃微微仰著頭,但卻垂著眼瞼,看了看酒壇,又看了看空了的酒杯,心裏一陣算計。“你這壇子裏有多少?”大掌櫃問向陳思翰。
“不足一斤。”陳思翰回道。
大掌櫃想了想說:“我按三兩銀子一斤收你的,有多少我要多少。另外,你們必須承諾我,除我聚仙樓之外,不許再賣給任何人。”大掌櫃算計著,就這酒,一杯十兩也肯定供不應求。這一斤酒怎麼也能賣上個百八十兩。鎮子上雖說窮百姓多,但有錢的地主老爺公子哥兒也不少,看看自家酒樓這出出進進、揮金如土的客人們就知道了。
陳思漫心裏也合計著:爹算的還真是八九不離十。三兩銀子!爹說過,二兩銀子過半年,這些就夠過大半年的。不過,這裏麵需要很多的糖,這個東西太貴了。
還沒等陳思翰回答,陳思漫搶先說道:“不行,三兩太少了!你別看這點兒酒,這可是要很多很多白糖的。我們沒錢買糖!”
陳思翰沒參與釀酒,自是不知道這裏麵都需要什麼東西,隻好站在旁邊先不吱聲,看看自家二妹怎麼說吧。
“需要很多白糖。。”大掌櫃呢喃自語,想像著這個到底是什麼果子,又用了什麼東西釀的。
“這樣吧,這酒還是三兩一斤,但需要多少白糖你可以從我這裏取。”大掌櫃心想,我這裏的糖都是東家直接從京城運來的,而在京城,東家也有分號是專門做糖。把糖直接給他們,總比折了銀子讓他們自己去買要劃的來。可他萬萬沒想到,陳思漫要的糖可不是一般的多。
陳思漫一聽,心裏樂了:這敢情好呀!正好自己不知道白糖的行情,還真不好開口定價。有了免費的糖,其他就沒什麼花銷了,三兩就三兩吧。
“除了糖,我還要酒曲。如果沒有的話,可能要等很久很久才能喝上下一壇。”陳思漫又開口說道。白糖都舍得給了,一點兒酒曲也順手要了吧。
“行,你們要多少回頭跟我的管事碩,就說是我吩咐的。”大掌櫃又看了看那壇酒,不明白自己本不是很饞酒的人,怎麼遇上了這個藍莓酒,卻總是想再喝一口呢。
“另外,你們也別叫我什麼掌櫃大叔,叫我趙大叔就行了。我姓趙,是這裏的大掌櫃。你們再有事兒過來直接找我就行。”趙掌櫃越發期待下一壇酒。這個酒還真是讓人回味無窮。不過眼前的這一點兒,他可舍不得再喝,更舍不得拿到酒樓裏賣。再過幾天,東家大少爺要從京城來鎮子上辦事,到時候就可以拿這個酒來孝敬東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