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蒙到底還是沒參加成考試,當然也就沒法完成芊芊的那個囑托:幫她看看大美女蘇雲長什麼模樣。
當然芊芊還有個囑托——看看我倆誰漂亮,被張小蒙的一句玩笑“跟你的哪張臉比”換成了惡狠狠的一腳,當然也就無效了。
按照孫不群的說法,張小蒙的離思天生內斂,所以肯定通不過蘇大檢視官的檢視。不過這在孫大院長看來都不是事——他早就指派蘇家故交靳教授去疏通一二。在孫大院長看來,蘇雲一個小輩,就算不給他麵子,也得給靳教授麵子,讓張小蒙過關不過小菜一碟。
誰知蘇雲竟是執拗得很,堅決不肯疏通。靳教授還想再勸,人家幹脆扔下一句話:不幹了,回中嶽。
北嶽道院這次道院試盛況空前,前來應試的考生起碼有一半是衝著蘇大美女來的。要是蘇大美女臨時撂了挑子,不說北嶽道院得丟多大的麵子,好幾百應試的蒙童不把道院的大門砸了才怪。
孫不群無奈又有些氣憤,幹脆懶得再費事,犯規矩幹脆就犯到底,直接安排張小蒙免試入院,等待分配。
於是張小蒙稀裏糊塗的被人家往脖子套上一把銅鎖,便被領進了那座高樓。
不光是張小蒙沒見到蘇雲。
當那位提前三個多月來到薊城,隻為領到一號考牌、頭一個一睹蘇大美女芳容的蒙童,在一片豔羨的目光中洋洋得意的被領進考試院的大門,在檢視席前站定之後,便傻眼了。
在離他恨不得有八丈遠的一席矮榻上,端坐著一個人,分不清男女。
因為他或者她穿著一身寬大的白袍。這白袍之寬,別說什麼胸腰腿或是身姿之類,連個人形都看不出來。頭上戴著頂笠帽,笠帽上垂下一襲白紗,笠帽之大、白紗之厚,保證你連半根頭發絲和半點臉蛋的影子都別想看到。更過分的是,都包裹得這麼嚴實了,兩人之間還隔著一道珠簾!這位蒙童相信,就算他家祖墳冒青煙他的修為直上九重天上,習得那傳說中的天眼神功,也別想能看清楚這位蘇雲長啥樣。
再說誰敢說這位包裹得跟個粽子似的家夥,就是蘇雲?
這位蒙童剛想提出質疑,便被道院的執事攆進了考試院。
後麵的蒙童們可就沒這麼老實了,抗議聲、抱怨聲、質疑聲甚至罵娘聲起此彼伏,要不是道院早有準備,嚴陣以待,而且蒙童們又是一個個的被單獨帶進來,勢單力薄,不敢造次,否則早就鬧得不可開交。即便這樣,還是有數十個蒙童自以為上當受騙,憤而棄考離去。
那位白袍蒙麵客,或者說是蘇雲檢視官始終一言不發,偶爾抬手,便有不夠資格、或是身份可疑者被如狼似虎的道院執事們架起逐出。
張小蒙進到那座高樓,沒看見房間也沒看見樓梯樓板,連高樓都沒了蹤影,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麵積不大的山穀,山間綠樹青翠、鳥鳴不絕,近處一條小溪潺潺而過,溪岸上錯落著幾排茅屋,卻無人蹤。
張小蒙在山穀裏轉了幾圈便百無聊賴,幹脆鑽進茅屋埋頭大睡。也不知睡了多久,他被一陣喧囂聲吵醒。
他惺忪著睡眼走出茅屋,便見二十幾個青年男女,個個像他一樣脖子上掛著一把銅鎖,正滿臉新奇的在山穀裏東遊西逛,指指點點。
看到張小蒙出現,這些人呼啦一下子就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問這問那,把張小蒙搞得張口結舌。好半天他才明白過來,原來這些人都是通過道院試的蒙童,剛剛獲準入院,結果把先來一步的張小蒙當成了道院的執事。
張小蒙隻能跟他們解釋:他也是個才入院的新生,跟他們一樣啥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