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小時候已經來過幾次了，當麵包車停在門口的時候還是被它的闊氣給震懾住了，和觀唐式的建築風格差不多，同樣也是中式庭院裏坐落著別墅，剛剛下車映入眼簾的就是一間寬敞的廳堂，裏麵好像已經站了很多人，周圍擁簇著三兩座傳統的中式建築，雖然比不上精致的商品樓，但是能夠住在這麼古風古色的中式樓閣裏一定別有一番韻味呢。
門口停放了很多輛車，而且盡是一些高檔轎車，像是開車展一樣，看著我們租來的麵包車感覺有點雞立鶴群的意味。
我和小艾姐跨過大門，廳堂裏的人群從沉寂中開始三言兩語的交流起來。
“哎呀，是收留那個家夥孩子的姑娘呢，我記得是二姐的小女兒是嗎?”
“誒，當初我二姐可是反對得很呢，但是那個丫頭就是掘，不肯聽，年輕人就是容易衝動，聽說原本能夠調到國外的總部去工作，結果還要照顧兩個孩子就給黃了。”
“呀，是那家公司嗎，真是太可惜了呢，明明是個挺有前途的小姑娘。記得還沒嫁吧，你那邊不找個來介紹一下？。”
“咦？我那邊的小夥子都已經有對象了.....”
好像隻是個家庭聚會一樣，在大伯的靈柩前嘮起了家常。
裏麵的人看見我和小艾姐走了進來，關於我們的話題就都悄悄停止了，小艾姐走到了一個身著黑色裝束的中年婦女麵前，婦女見到小艾姐走上了跟前還是依舊板著一張嚴肅的臉，小艾姐跟她的交流也隻是小艾姐單方麵的點頭問候而已，中年婦女完全沒有要搭理她的意思，當著眾人的麵要給小艾姐難堪一樣。
簡單地問候了幾句小艾姐就退了下來，牽著我的手。
“走吧，我們先去看一下伯母。”
繞過了站在廳堂的人群，來到了走廊盡頭的獨立間，好像是專門建在廳堂一旁的儲物室，但是這麼多年來卻一直是伯父伯母居住的地方，留下這麼狹小的房間給自己，其餘的建築在沒有客人來的情況下都是門窗緊閉封存著的，好像她們並不是這個宅邸的主人而更像是管家一樣，精心地打理著這片龐大的建築群。
獨立間的門是半虛掩著的，像是為了方便來訪的親戚進出才不得已打開一樣。
伯母身著黑色的連衣裙，端莊地坐在屋內沏茶，一絲不苟地就像大伯還坐在旁邊一樣，抬頭看見我們走了進來才緩緩放下茶壺。
“是小艾和秦斯來了，剛剛倒了兩杯茶，快坐下來吧。”
“伯母別來無恙。”
“誒，那老頭是昨晚走的，今早他那些個親戚一下子就都來了，平時根本沒辦法這麼熱鬧，也不知道老頭會不會受不了從棺材板裏跳出來。”
本來還有點擔心伯母會不會太傷心，聽她這麼說就打消了心中的顧慮。
“嗯，平時是疏於和大伯的聯絡，等到他老人家走了以後再來拜訪確實是晚了一些呢。”
伯母聽完連連擺手。
“不是在說小艾，你光是照顧他們兩個小孩就忙得夠嗆了，你能過來那老頭一定會很高興的。”
伯母轉頭看向了坐在一邊的我，用和藹得就像是麵對自己的孩子一樣的笑容看了我一眼。
“秦斯能過來真是太好了，記得那麼多個小孩裏麵他就最喜歡你，每次來都叫我做了一桌子的菜，你在這住的幾天裏他都樂得合不攏嘴呢。”
“嗯，但是每次菜都有點吃不完，聽伯母的談話看來身體還是和以前一樣健朗呢。”
“那是，我又不想老頭一樣天天嚼著個煙嘴，再撐個幾十年還是沒問題的，讓老頭自己先在下麵一個人待著唄。”
“大伯真是可憐呢。”
“誰叫他以前老是不給我好臉色看，這回輪到我了。”
舉起茶杯慢慢地把先前的時光品完後，小艾姐放下了茶杯。
“那就差不多開始舉行葬禮了吧，別讓伯父在廳堂裏等太久了。”
“走吧，陪我再去看看那老頭。”
伯母到場之後早已準備好的司儀開始主持葬禮，隨著莊嚴沉重的儀式音樂，我慢慢地回憶起了大伯對我說過的許多話，許多在一起的回憶，但都像是撒在靈柩上的白百合一樣，隨著伯父的遺體一並封存在記憶的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