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地幾個環節過後，由大伯的幾個孩子將他的靈柩抬上了靈車，再回到廳堂的時候已經是一片熙熙攘攘的景象了。
真是人走茶涼啊。
緊接著一頓禮節繁多的宴席，多虧了在一旁提醒我的小艾姐才沒有出錯，宴席一開始景象十分怪異，明明桌子上已經開始陸續擺放了些許的菜肴，但是三四十個人聚在一起愣是都安安靜靜地幹瞪眼。等到伯母終於動了筷子以後，他們才饑腸轆轆地開始往嘴裏塞東西。
後來才知道大伯生前也有這個習慣。
飯後宅邸門口又來了一輛車，從車上下來許多身著著深藍色工作服的保潔人士，在宅邸裏裏裏外外地忙活了整整一個下午，終於算是騰出了幾間房能讓我們在這裏過夜。
到了晚上除去我和伯母在內就隻有二姑一家留了下來，晚飯在二姑的要求下挪到了廳堂後麵的閣樓裏，圍著一張大圓桌子，二姑父一家四個人坐在一起，我則坐在小艾姐的旁邊，伯母早早吃完就回到了自己的小隔間，隻剩下我們五個人的時候，空氣裏充斥著火藥的味道。
“小艾最近工作得還順利嗎？”
開口的是小艾姐的姐姐，今天一整天都跑了出去，根本沒有見到人影，直到晚飯要開始的時候才匆匆地趕了回來，還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還過得去，有些年沒見麵了姐姐還沒結婚嗎？”
“哎呀，我就說現在好男人難找了，小艾你不也是一個人在住嗎？”
“你明知道我和那兩個小孩一塊住，還當著秦斯的麵說這些話，真得不知道姐姐是什麼意思呢。”
小艾姐有些氣憤地放下了筷子。
“抱歉抱歉，這不是有些年沒看見了嘛，你看著孩子都這麼大了，真不知道那個當爹的跑去哪裏鬼混了，害的我們小艾這麼辛苦。”
“你適可而止一點吧，說起來當初說要先住在你那的時候可是百般推脫呢，要不是這樣他們兩兄妹也不用跑那麼遠到三叔家裏去了。”
“哎呦，我住的地方本來就不大，再擠上那兩個累贅我還怎麼生活啊。”
小艾姐怒氣衝衝地站了起來。
“你說什麼，你居然說他們兩是累贅，你到底知不知道他們兩那些年裏過得有多苦，你居然還能說出這種話！”
小艾姐幾乎是吼出來了。
明明是在爭辯關於我和愛麗絲的話題，但是像是這樣的話題我們卻是完全沒有插嘴的權利，無論是今後的歸宿還是輾轉的命運，一切都是其他人決定的東西，雖然累贅這種說法很過分，但又像是我們真實的寫照。
“好了，你們還沒完沒了了是嗎，我什麼時候教過你們吃飯的時候可以吵架的，要吵現在就給我出去。”
二姑夫瞪大了眼睛怒視著她們兩個人，小艾姐緊接著就坐回了座位，沉默著把剩下的飯菜一口一口地夾到嘴裏。
終於捱到了晚飯吃完，再去洗個澡就可以回房間裏準備休息了。
在點著蠟燭的昏暗澡堂裏匆匆忙忙地潤濕了身體後就急匆匆地穿好衣服走出來，剛好遇到了正要進去的二姑夫。
“小子，等一下，我記得你叫秦斯是吧。”
“是。”
“剛剛在餐桌上的事希望你別往心裏去，她就那樣。和小艾一起生活的這幾年裏，遇到了很多問題吧，也真是辛苦那孩子了。”
“是，小艾姐對我們都很好，能夠一起生活我們兩兄妹一直都很感激。”
“懂得感恩就好，小艾為了你們也付出了很多，那就先這樣吧，你可以走了。”
月光照亮了整個安靜地宅院，石板路一直從澡堂鋪到了我們住的閣樓麵前，一路上栽種了許多竹子，中途路過了一方水池，池水上落滿了竹葉，一下子便有了“藻荇交橫，蓋竹柏影也”的感慨，真是一副美麗的畫麵。
可能是由於觸景生情，不由得又回憶起了夏日裏和父親一起過來的情景，同樣也有過這樣通透的明月，也有如此翠綠的竹葉隻是“何夜無月，何處無竹柏”，如今還不知道他人在哪裏，也從來沒有主動地聯絡過我們。真是的，明明當初都做出了那樣的承諾，至少要像個男人一樣挺起胸膛地麵對啊。
像這樣子，以後再遇見你的時候要用怎樣的表情麵對你呢？
望著高掛在天空中的圓月，我不知道現在該寄托什麼樣的情感，或是說我該有什麼樣的感情。
但是明月是讀不懂人的感情的，所以千百年來它依舊是它，即使被人寄予了再多的情感，它依舊孑然一身。穿梭在離人的愁思裏，來往於遊子的故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