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有一個月了,時臨驚蟄。
那天中午吃過飯後,艾莉剛要返回學校,天空中突然壓下來像黑鍋底子一樣的烏雲。艾莉是從來都沒有見過,黑黑的濃雲翻滾著弄得外麵是昏天暗地的,根本都回不去學校了。一陣兒狂風肆虐過後,天就像漏了一個大洞,從洞子裏水啊、冰啊的一塊兒墩兒砸了下來,足足砸了一個多小時。艾莉索性爬在窗上戶上觀看外麵這場波瀾壯闊的天象奇跡,簡直可怕極了。整個大地硬是被冰塊兒、水柱瘋狂捶打了一陣兒之後,竟然晴了起來,萬裏天空刹那間變得無一絲雲霧,就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可是這場瘋狂的天象,卻給大地流下了奇跡般的痕跡,就是艾莉家的後院裏也是鋪滿了厚厚一地的冰雹子。冰雹個個兒都差不多像雞蛋那麼大個兒。艾利和哥哥撩起褲腿兒,歡天喜地叫喚著跑出來到了後院兒撈起了冰雹子。艾莉拿起來一個最大的端詳著,原來冰雹是橢圓形的,一頭兒圓,一頭尖兒,圓的那頭兒還有像五角星四射的圖案。孩子們大飽了眼福,滿足了天大的好奇心。他們回屋兒拿了個大大的威德羅(是鐵皮桶的意思,應該是俄外來語)把冰雹一把一把摟起來裝到桶裏,不一會兒就撈了滿滿一大桶。正要往屋裏拎,艾莉腿上感覺一陣刺痛:
“啊!”艾莉尖叫一聲。
哥哥易輝馬上給妹妹查看是什麼狀況,發現艾莉腳腕兒的皮膚上有一個創傷麵,被冷水一碰突然被撕拉破了。爸爸急忙給她處理了一下傷口,他的心情變得焦急起來,摸了摸頭說:
“應該早就調整處方了。”
爸爸的自言自語讓艾莉想道,所有驗方資料都被抄走了,爸爸沒有把握按他背的藥方來抓藥治療,所以他一直沒敢調解藥量。現在,艾莉的病治到這個份兒上,傷口倒是不化膿了,可是長出來的新肉芽兒愈合得很慢,為此爸爸已經傷透了腦筋。
。
這在這一段兒時間,我國的西南邊陲某地,突發了7。7級強烈地震,讓這一帶人們的生命財產遭到了嚴重損失。艾莉他們家所在的城市,接收了不少遣散來的遇難者。他們被分派到各個街道的居民家裏,和居民家庭同吃同住。因為那個時候每個家庭的居住條件和生活都很艱苦,一般情況下很難接收多餘帶嘴的。可艾莉家是矮人一截兒的地位,隻能聽從分配,沒有發表意見的餘地,所以就毫無怨言地接收了分派來的兩位遇難者,一位已經截掉了一條腿、另一位胳膊受了輕傷。
當他們到艾莉家的時候,傷口是已經基本痊愈了。爸爸說,因為他們遺失了親人,安排遣散到家庭裏是為他們靜養調心的,讓艾莉和哥哥經常跟他們聊天兒,要培養感情。
他們的普通話說的不是很好,但是卻很喜歡聊些他們家鄉的風土民情,而且家裏多了倆個人,給這個頻頻受傷害而且鬱鬱寡歡的家庭,平添了不尋常的快樂。
“傷員要恢複健康,要幫他們醫好丟失親人的傷痛,我需要查看些書籍。能不能把我的部分書籍還給我?”原來爸爸是想跟他們要回幾本兒書,也好協助兩位傷員恢複健康,也是想趁機要到那本兒驗方集。
爸爸帶著艾利來求著那個人。
“你說戴罪立功?怎麼做?”那人半信半疑。
“我需要醫學書籍,我的那些書,就都可以參考治病的。”爸爸提起他的那些書。
“哦,是這樣啊,我們開會研究研究,你回去等著吧!”那個人答複。
果然,過了兩天,他們送回來不少書,爸爸迫不及待地翻來覆去地在裏麵翻找:
“怎麼有幾本兒好書都沒回來啊!”爸爸有些失望,垂頭喪氣地說:
“嗨,白忙活了。”
原來爸爸是在找那本兒“民間驗方集錦”,那是醫治艾莉的過敏症處方的出處。現在,已經指望不上這本兒書能要回來了,爸爸表示很無奈:
“莉莉呀,現在隻能堅持吃按前麵方子抓的藥了,按理說,藥效雖然慢點兒,但終究還能控製病情。”爸爸雖然是說給艾莉聽,但實際上是在寬慰他自己呢。伯伯想辦法去拜見了一些老首長、老戰友,本來指望著帶回來好消息,但一切都並不振奮人心,反而得知,期間在很多人身上所發生的一些事情,都很讓他們傷心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