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1章 深秋涼·涅?劇?1】(2 / 3)

頃刻間,室內靜謐得沒有一絲聲響,徹骨的悲涼在黑暗中悄然蔓延,猶如死寂。

屋外狂風暴雨,猛烈的驟風刮著窗柩,發出刺耳的噪音。一道驚天的閃電劃破漆黑的夜空,伴隨著巨大的聲響,僅僅一瞬的亮光,卻足以讓童博清楚地看到她慘白如紙的麵容。

[三]

你以為,你憑什麼能大搖大擺的離開鬼窟?

你見過你的童大哥在本座身下銷魂的模樣嗎?

腦海中不斷回響著冰冷的話語,豆豆覺得全身血液仿佛凍住了一般,體內撕扯的痛楚伴隨著巨大的回聲淹沒了她的理智,不可置信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原本就巴掌大的臉龐上,瞪大了雙眼,更顯消瘦。火紅的身影顫抖如紙鳶,麻木的鈍痛之感恍如夢境,她恍恍然地佇立在原地,如僵直的木偶,沒了生氣。

豆豆的視線被淚水模糊,失神的眼眸懸著微顫的淚水,眼睛艱澀泛紅,完全癡傻地僵在原地,臉上的表情凝固了,就連童博麵無血色地衝出房門,她也毫無察覺,沉浸在震驚之中,久久回不過神來。

“豆豆姑娘,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愛他嗎?怎麼,這會反倒沉默了?”桑月雙手環胸,似笑非笑地嘲諷著,毫不意外看到她如此失常的反應。

果然,世人都不過如此,就連眼前的女子,也不例外。那些海誓山盟的承諾,不過是一場可笑的騙局!

你看清楚了吧,童博,看清楚她對你到底有多少真心,有多少假意!你甘願為她付出一切又如何,到頭來不過是換來無情的厭惡!

桑月陰鷙地盯著她,露出一絲了然的冷笑,大步朝著門外走去,在經過豆豆身邊時,狠狠地碰撞她的肩膀,猝不及防的衝撞令豆豆跌倒在冰冷的地上,她的眼神空洞的低垂著頭,失魂落魄般呆坐著。

桑月冷哼一聲,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裏充滿了鄙夷,麵罩寒霜的警告,“豆豆姑娘,童博是本座的人,請你以後離他遠一點,否則別怪本座對你不客氣!”話音剛落,以著勝利者的傲然姿態,他便大步邁出房間,揚長而去。

屋外,磅礴大雨像驚雷似得打向大地,時不時天空晝亮劃過幾道閃電,狂風刮得更加劇烈。

隻聽一道驚天動地的雷聲轟然響起,豆豆才如夢初醒般晃過神來,失神的瞳孔漸漸有了焦距,看著窗外的電閃雷鳴,蒼白的臉色流露出寓意不明的神色,隻見一道紅影躍進雨簾,漸漸消失在大雨之中。

漆黑的夜空,泥濘的山路,濕滑的石壁,火紅的身影穿梭在荒郊野嶺,冷冽的雨水砸在她的身上,全身被雨水浸濕,淋濕的發絲貼在臉上,長發淩亂,嫁衣沾上泥土,看上去十分狼狽。

偶爾一晃而過的閃電,看起來凶險異常,不禁讓人為她捏了一把汗。她卻毫不理會地穿梭在樹林之中,心急如焚地在尋找什麼。

“童大哥——童大哥——”清潤的嗓音自她的唇間溢出,明明已用盡全力呼喚,但巨大的雨聲和震天的雷聲輕易蓋過了她的嗓音,聽起來細如蚊呐般微不可聞。

她必須盡快找到童博,這麼危險的天氣,她好怕他會做出傻事來。

當她聽到殘酷的真相,強烈的心疼和自責充斥在胸口,淹沒了周圍所有的聲響,腦海中一片空白,刺骨的冷意一遍一遍如海浪潮般直衝腦門。

原來那天的傷痕是……

回憶起那些觸目驚心的傷痕令豆豆呼吸一窒,心中的強烈痛楚撕裂著身心,淚水混著雨水滑落臉頰,身上的寒冷也掩蓋不了由心而生的悲涼,心口一陣陣絞痛著。她氣桑月的殘忍,氣童博的傻氣,更多的是氣自己的無能。

若可以選擇,她寧死也不願童博作出這等犧牲。高節如他,如何能忍受如此可恥的佞事?若不是為她,他定是寧死也不會讓桑月得逞。

她到底做了什麼?童大哥對她如此情深意重,傾盡所有,她怎能棄他不顧?她一定要找到他,親口告訴他,無論發生任何事情,他永遠都是她心中的英雄,永世唯一想嫁的男人。

風雨不棄,生死相依。

雨勢愈發大了,衝刷了所有的痕跡。豆豆孤立無援的立在樹林裏,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竄,始終沒有尋到熟悉的身影,觸目所及的全是相似的場景,突然腳下被石頭絆住,她狼狽地摔倒在泥濘的泥水裏,髒汙的泥水弄髒了嫁衣,弄髒了白淨的臉。

她好沒用,好沒用!若不是她,童博怎會遭受這般淩辱!

都是她的錯,若童博出了什麼事,她永遠都不能原諒自己!

冷冽的雨水重重的砸在她的身上,豆豆頹然地趴在地上,白皙的十指深深地掐入泥土中,無助地望著荒無人煙的樹林,眼中的光亮漸漸沉澱為灰敗的絕望,止不住的淚水往下掉落,撕心裂肺的抽泣著。

連續不斷的陣陣巨大雷電轟鳴聲響徹雲霄,隱約傳來壓抑的呻吟聲竄入她的耳裏,豆豆胡亂抹了一把臉頰,動作不穩地站了起來,急切地朝聲源處奔去。

果不其然,在樹林深處,一道白影蜷縮在地上,白衣被泥濘的泥土弄髒,童博的臉色蒼白如雪,雙目緊閉,渾身痛苦得顫抖著,發出無力的低吼聲。

隻消一眼,太過熟悉的場景令豆豆大驚失色,童博的蛇毒再一次發作了。

自從童博被強灌血蟒的血液後,體內的龍神熱血和血蟒冷血相生相克,每隔一段時間藏匿在體內的兩股力量便相互牽製相互爭鬥,導致經脈逆轉、血液倒流、真氣亂竄,全身忽冷忽熱,似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噬他的骨血,遭受的痛苦非常人所能忍受。

狂風暴雨仍然在肆虐,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此地不宜久留,必須馬上把他帶到安全的地方。

豆豆已經不止一次見過他蛇毒發作的模樣,清楚地知道,除了咬牙挨過痛楚,基本上藥石無靈。可近來他的蛇毒發作得越來越頻繁,一次比一次更痛,持續的時間越來越長,待在深山野林中,絕不是良策,隻會讓他的痛苦加劇。

“童大哥,你怎麼樣,能走嗎?”

溫柔的嗓音衝破重重喧囂,清晰地傳到在童博的腦裏,他吃力地睜開眼,雨水模糊了視線,隻看到一團火紅的身影,但他很清楚眼前的人是他最無法麵對的。童博羞憤地甩開她的手,低啞的嘶吼著,“走……你走!我不要你管!”

她為什麼還來找他?那刻慘白如雪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既然難以接受,如今的她是來表示愧疚還是同情?

不,無論是哪一種,他都無法再承受。

僅僅一個眼神,就足以傷得他體無完膚。

胸腔內傳來一陣陣淩遲似得刀絞,兩股力量相互糾纏相互爭鬥,翻騰的血液仿佛要把他撕碎,童博無力地蜷縮在地上,腦中清明的意識漸漸模糊,他感受到疼痛一次比一次劇烈,兩股力量撕扯著,幾乎要震碎胸腔,破湧而出。

“啊——”

童博死死的捂住胸口,全身奔騰的血液直衝咽喉,鮮血從口中噴出,身子忽而灼熱難當,忽而冰冷刺骨,大顆大顆地汗珠順著雨水滑落,他沉重地閉上眼,渾身痛得發抖,劇烈喘著粗氣。

恍惚間,熟悉的溫暖包圍了自己,空白的腦海中竄入她慘白如紙的麵容,深切的羞恥和悲憤湧上心頭,童博不斷掙脫她的接近,任由自己摔在冰冷的泥土裏。

當所有的不堪都袒露在她眼前,僅有的自尊被徹底踐踏,童博隻想遠遠地逃離她的視線,最無法麵對的人是她,隻消一個厭惡的眼神,就足以擊潰他的所有,一敗塗地。

“不,我不走,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豆豆異常堅持,焦急地環顧四周,但夜色太暗,遠處的景色完全看不清晰。

這裏是離鬼窟不遠的荒山,她記得這兒有一處隱蔽的岩洞,曾經躲避桑月耳目時在岩洞裏躲過一陣,岩洞裏有一池天然溫泉,從岩壁中噴湧而出,與旁邊的河水融為一流,冷熱交替,霧氣漫漫。

自從豆豆發現這池天然溫泉,就想著帶他一試,或許溫泉裏的硫磺能抑製童博體內的蛇血,緩解他的痛苦。如今別無他法,隻能冒險一試了。

驚天的閃電再一次照亮世界,豆豆隱約辨認出自己所在的方位,低頭思索著怎麼把童博送到岩洞,單單隻憑一人之力肯定無法抬動人高馬大且不配合的童博,可這荒山野嶺的,哪裏找人來幫忙?突然,靈光一閃,她心生一計,不放心地看他一眼,匆匆跑開了。

聽到漸漸遠去的腳步聲,童博吃力地睜開眼,眼睜睜看著火紅的身影漸行漸遠,心口的絞痛更甚於身體上的痛楚,汗水模糊了視線,眼眸裏最後一絲光亮也被撲滅,流露出如死灰般的絕望,她決絕的背影徹底撕碎了他的心。

她終究還是走了,不要他了。

是啊,如今的童博,不僅汙穢不堪,還是個不人不蛇的怪物,如同螻蟻苟且偷生,怎能奢望她心無芥蒂,不離不棄?

這般屈辱的活著,或許就這麼去了,倒也幹淨。

如同被拋棄的孩童,童博無助地蜷曲在地上,豆大的雨水砸在他的身上,他沉痛得閉上眼睛,滾燙的淚水從眼眶滑落,胸腔中越來越劇烈地痛楚席卷身心,任由微弱的意識陷入無邊黑暗,再也無力掙紮。

[四]

豆豆撿起被驟雨打落的樹枝,撿了整整四五捆,又不放心童博一人,不敢多耽擱,吃力地抱著它們回了原處。待她回去,發現童博渾身冰冷的躺在泥水上,麵色烏青,早已失去了意識。

豆豆怕他堅持不了多久,爭分奪秒的利用樹枝編製簡易的拖板,自他身後抱著他往拖板上吃力的拖行,再用粗壯的樹枝勾住拖板的兩側,她把粗樹枝套在腰上,抬頭看著傾盆大雨下的漆黑森林,伴隨著是不是的電閃雷鳴,心裏下了決心,拚勁吃奶的力氣,奮力拖著他往森林深處走去。

“童大哥,你堅持住,豆豆一定會救你的!”

豆豆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氣,手臂被樹枝上的倒刺劃破了口子,她仍然咬牙堅持著,一步一步走得十分艱難。森林裏陰森幽暗,又因大雨的肆虐,視野不清,路麵濕滑,她不小心腳底打滑摔倒在地,摔得渾身都痛。

狂風怒吼似鬼嚎,她的心裏很害怕,但回頭望著失去意識的童博,心裏有驀然升起幾分勇氣。隻要有他在身邊,無論前方是什麼,她都無所畏懼。童大哥,你一定要堅持住,無論如何,豆豆不會放棄的!你也千萬不能放棄!

豆豆又再次攥著腰間的粗樹枝,眼神堅定,咬著牙,步履艱難地向前行去。

深邃的天空不時劃過一瞬閃電,豆豆依稀辨認著方位,不知在大雨中走了多久,她的雙腿已經凍得麻木得沒有知覺,臉色更顯蒼白憔悴,裸露的手臂上滿是樹枝的刮痕。

終於,遠遠瞧見熟悉的岩洞,豆豆的臉色綻放出亮光,回頭看了童博一眼,語氣中克製不住的欣喜,“童大哥,我找到了,我真的找到了!你有救了,童大哥,你有救了!”說著,她拖著童博急急往前跑去,絕處逢生的喜悅,令豆豆忘了傷痛,腳下的步伐也輕了不少。

岩洞裏雲霧繚繞,散發著潮濕的悶熱。洞外的寒風冷冽,洞內溫暖如春,熱冷交替,使洞內的雲霧比往日更為氤氳。

大雨漸弱,狂風漸緩,月亮悄悄地從烏雲中探出頭來。岩洞的頂部有一處缺口,月光透過它灑下清冷的光輝。

豆豆剛一踏進岩洞,迎麵而來的熱氣使身上一暖,冷意退了大半,繚繞的白霧令她看不真切,微弱的光芒在岩洞裏閃爍著,她隻能勉強看清洞內的陳設。憑著記憶,豆豆拖著童博往裏頭走,越深入,霧氣越濃,四周也更為潮濕。果不其然,岩洞深處有一汪溫泉,冒著騰騰熱氣,霧氣縈繞。

豆豆解開套在身上的粗樹枝,跑上前去探了下水溫,手心傳來的熱氣令她麵容一喜,轉身跑回童博身邊,俯下身擦去他臉上的泥水,他身上的冰冷讓她心上一驚,急切地呼喚著,“童大哥,你醒醒,童大哥!”

無論她如何呼喚,童博始終一動不動的躺在拖板上,冰冷異常,毫無生氣。

相似的場景,湧現的往事,令她痛不欲生。他毫無征兆地失蹤五年,好不容易他回來了,卻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豆豆顫抖著覆在他的胸口,耳邊傳來微弱的心跳聲,一行清淚自眼角滑落在他的衣襟,她緊緊地挨著他冷冰的臉龐,輕輕地吻在他冰冷的唇上,心疼地說,“童大哥,這一次,我不會讓你再離開我的。”往事不會重演,隻要童博還有一口氣在,哪怕傾盡所有,再苦再累,她也不會放棄的。

豆豆褪去他的衣物,隨著衣物的剝離,淩虐的傷痕毫無預警地跌入她的視線。光裸精壯的上身滿是大片的淤青和咬痕,手臂上紅腫的勒痕還未消退,觸目驚心地傷痕令豆豆紅了眼眶,大顆大顆地淚水滴落下來,強忍著不讓嗚咽聲溢出。

就算她再怎麼無知,也知道童博身上的傷痕是怎麼回事。

心痛得無法呼吸,豆豆顫抖撫摸著他的傷痕,眼眶艱澀紅腫,滿身的淤青令她無從下手,脫衣的動作更加輕柔,深怕弄疼了他。

正欲褪去他衣褲的動作停了下來,豆豆伏在他的身上,已然泣不成聲。

她沒辦法再麵對更多的傷痕,完全無法想象童博為了她到底遭受了多少淩辱,經曆了多少折磨!每每觸到那些驚心的傷痕,強烈的自責和心疼再也抑製不住,洶湧而出的鈍痛之感幾乎絞碎她的心。

雖然此時的童博昏迷不醒,但她甚至沒有勇氣再看他一眼。

但他的病情已經刻不容緩,指尖下的身軀冰涼不已,如今不是難過的時候。豆豆吸了吸鼻子,強忍著心痛,把視線從傷痕上移開,利落地褪去他身上的衣物,又解開自己身上髒汙的嫁衣,隻留純白的裏衣,雙手小心地拖著童博,雙雙下了溫泉。

泉水說深不深,說淺不淺,剛好沒過豆豆的肩膀,浸濕她潔白的裏衣。童博整個人靠在她的肩上,她吃力地扶著他的腰,把重心往自己身上挪。豆豆的小臉憋得通紅,她本就嬌小瘦弱,雖然有水的浮力減去些許重量,但童博全身壓在她身上,還是吃不消的。

洞外的雨聲漸漸消失,雲淡風清,透著一股雨後泥土的清香。清冷的月光如水般傾瀉而下,池麵上波光粼粼,在岩洞裏反射出淡淡的幽光。

溫泉邊緣的石壁,有凸起的石塊,恰好容一人的空間。豆豆無法長時間承受他的重量,肩膀酸澀難當,憑借水的浮力,她帶著童博吃力地往石塊遊去,讓他坐在石塊上,全身浸在溫泉裏,身子倚靠著濕滑的石壁。

溫泉的溫度較高,熱氣縈繞,又因洞外的冷冽,冷熱溫差大,霧氣更為氤氳。豆豆站在童博身前,他的臉上有些泥漬,她輕柔地用泉水擦拭他的臉頰,又不停揉搓他凍僵的手臂,隻盼盡快令血液循環起來。

果然,這蒸騰的熱氣令童博的臉色紅潤了不少,唇色不再蒼白無色,身體也漸漸有了溫度,呼吸趨於平緩。

“童大哥,童大哥?”輕撫著他的臉頰,豆豆欣喜病情的好轉,焦急地試著喚他。但仍然沒有絲毫回應,童博緊閉雙眸,倚靠著石壁,就像睡著了一般。

心越來越往下沉,清亮的眼眸黯淡下來,豆豆抱住童博,下巴靠在他的肩上,晶瑩的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掉,她的臉頰緊貼著他的,感受到傳來的熱度,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喃喃自語,“你會好起來的,童大哥,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艱澀悲傷的語調,不知是說給他聽,還是安慰自己。

豆豆緊緊地抱著他,淚流滿麵,臉頰因溫泉的熱氣而顯得異常紅潤,額頭溢出汗水,夾雜著淚水流到童博****的胸膛上。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若有似無的嚶嚀聲,豆豆渾身一震,稍稍退開身,雙目熱切地凝望童博,就怕錯過他任何一個輕微的表情,修長的手指輕撫他的臉頰,期盼地喚著,“童大哥,醒醒,豆豆在這,豆豆陪著你……”

童博微微擰眉,恍恍惚惚間隻覺得全身發燙,痛苦已經消退,周身被一股溫暖包圍著,卻不難受,甚至不自覺地渴求這份暖意。

但她的抽離,令他慌了神,急急想奪回這股溫暖,不讓她離去,大手一攬,強勢把她擁入懷中。懷中熟悉的溫暖令他露出一絲笑意,滿足地嚶嚀一聲,童博緩緩睜開眼睛。

白霧縈繞,即便是如此身體相貼的兩人,中間也飄散著些許白霧,仿佛身處仙境,隱隱透著幾分朦朧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