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徐長青捏了粒花生米扔在嘴裏,笑眯眯的看著身旁男子。
身旁男子點了下頭。
“小媳婦兒。”徐長青再次道,這次嘴角咧的更大,滿滿一杯酒灌入口中,還來不及下咽,隻聽得一句。
“是。”
口中花生米混著米酒盡數卡在喉嚨處,一下噴了出來,嗆的他咳嗽不止。雙眼泛紅,眼淚都快流了出來。
徐長青神情奇怪,怔怔的望著那男子,一臉好奇:“快說說看。”
“不好說?”
“我不問你來曆,也不問你小媳婦兒的來曆,撿你能說的事兒說說。”
“不好說。”男子沉吟良久開口道。
“得,就當我沒問,不去看看你小媳婦兒。記得把賬結了。”
徐長青滿不在乎,端起酒壺又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男子站起身來朝著樓下走去。
徐長青看著男子離去的身影眯著雙眼道:“夏子衣啊!夏子衣,你這一句不好說,不知說了多少東西啊!”
“小二,打包。”
隻見在酒樓門口處兩個身影鬼鬼祟祟的望著宮秀兒兩人離開的身影,其中一人抹了一把頭上的虛汗開口道:“媽媽的,真是現世報,差點碰上了。終於走了。”
“白歌,快點吧!他們都走了,吃飯去。”
“那個姐姐真漂亮,要是能討來做媳婦兒,阿娘不要太開心啊!”
“你又不知道人家長什麼樣?你怎麼知道人家長得漂亮。”
“笨二傻,這姐姐身材,氣質,還有那聲音,哎呦呦,要是不漂亮那就是我眼睛瞎了。”
“再漂亮又不能當飯吃,趕緊吃飯去,我都快餓死了。”
“算了先填飽肚子再說,飯都吃不上還談啥媳婦兒。”
九月初九,天朗氣清。
離山腳下,人群熙攘,皆是為了拜入劍閣之人,隻是這在離山腳下卻是不止劍閣這一門派,其餘還有三個上品門派,清源觀,離塵宗,鑄劍山莊。
劍閣入門需過三關,資質,悟性,心性。
一身穿白衣禦劍而來的男子站在山門之前輕哼一聲,滿場俱靜,
“欲拜山門者,踏山道。”說完白衣男子轉身禦劍離開。
眾人圍在山門之前,可是踏山道者卻是寥寥無幾,徐長青有些不明所以拉著身邊一個年長一些男子問道:“兄台,這麼多人不是過來拜入劍閣的嗎?”
“劍閣哪是那麼好拜的,單單就這條山道都是莫大阻攔,我看了十幾年,也就見到過那麼幾個上去的,其餘的不是半途而廢就是走了幾步便走不下去的,最慘的就是好些個吐血滾下山道的,幾百級台階滾下來,人也半死不活了。”
“這是為何?”
“不清楚。不過倒是有人說非資質絕佳者無登頂資格,非心智超凡者不得登頂,不過我看小兄弟天庭飽滿,地閣方圓,必然福源深厚,說不得這登上山道者便有你一位。”
“多謝吉言了。”一身大紅金線錦衣富貴逼人的胖子摸著雙下巴,眯著黃豆眼高興不已。
夏子衣和徐長青並肩踏上山道,隻剛剛一腳踏上去,便感覺到有些奇異,打通的那三十一竅竟然盡數感應不到了。但是行走之間卻能感覺到一股靈氣漸漸的在經脈之中遊走。兩人對視一眼,繼續向上走去,每一層台階皆會供給一部分靈氣待徐長青踏上兩百級台階,便感覺到供應的靈氣越來越少,待到踏上五百級台階,徐長青便感覺到體內的靈氣已經入不敷出,六百級台階之時,一步宛若抬起一座大山一般,竟是重達千鈞,徐長青氣喘籲籲的看著身邊神情如常夏子衣,徐長青也沒耗費力氣去說話,右手作了個請的姿勢,夏子衣看了徐長青一眼,拱拱手抬腿便邁上六百零一級台階。
“非資質絕佳者沒有登頂資格,非毅力超凡者不得登頂,看樣子我連第一關都有些難啊!”想到這裏,徐長青艱難抬起左腿再上一級。
天色將暗,徐長青看著身邊的幾人,心中想到也不知這是多少級了,夏子衣那廝估計已經登上山頂了吧!想到這裏,徐長青牙齒緊繃,下顎滲出淡淡血跡,後背汗水被山間晚風吹幹留下一層白白的鹽花。再上一級,六百八十二級,摸出懷中昨日打包的肉幹和米酒坐在台階上。一口一口細細咀嚼混著米酒咽下肚去。待到口中肉感吃完,米酒還剩半袋。徐長青將米酒放回胸口,起身再踏山道,一氣再上十級,隻是渾身鮮血冒出,滲入衣內。這山道無窮壓力和體內靈力竟是將周身經脈穴竅都震傷了,離七百級還有十八級台階。徐長青笑容有些苦澀,有些悲傷,有些自嘲,在那眼睛深處更夾雜著一絲瘋狂,徐長青有個毛病,便是將自己所能做到的事情做到最好,徐長青踏上這第六百級台階之時便知道自己大概能到何處,隻是終究是有些不甘心,一步一血印,待到踏上第劉百九十九級台階之時,徐長青已經是個血人了,經脈受創再重幾分,看著那橫在眼前第七百級台階,徐長青手有些顫抖的摸出懷中的那半袋米酒,顫抖著扒開塞子,將袋中的米酒,一小口一小口的飲下,待到最後一口喝完,將袋子塞回胸口,將身上靈氣運轉起來,運入到手太陰肺經,經脈受創已重,更兼受到這洶湧靈氣的肆虐,傷勢再添一分,徐長青趴在台階之上,兩記大摔碑手,打在台階之上,雙掌血肉模糊,骨斷筋折,借著這股反震之力再上一級,七百級。趴在那山道上,徐長青再無氣力,更兼失血嚴重,經脈受創,意識竟是有些模糊了。這時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看著那趴在山道上的徐長青,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一絲不解。隻是單手一指,那徐長青便慢慢的飄了起來,那女子手中一朵嬌小雲蓮幻化開來,將徐長青放到雲蓮之上,那女子腳下出現一柄長劍載著女子和徐長青朝著山頂飛去。
一座小樓之內,徐長青躺在床榻上,身邊站著那白衣女子和夏子衣,徐長青扯著嘴角笑問道:“過了?”
“沒有。”
也不知這聲問的是自己還是那夏子衣,總之徐長青長歎一聲。夏子衣望著身旁的白衣女子,那女子開口道:“他經脈被靈氣所創,穴竅受損嚴重,最後那一下強行躍上第七百級台階,雙手的手太陰肺經脈需要重練了。”
“還請明月幫忙了。”夏子衣道。
“我去拿藥。”那女子轉身離開。
待到那女子走出門去,徐長青笑著道:“你媳婦兒。”
“是。”
“那怎麼見著還蒙著麵呢?”徐長青不解道。
見夏子衣不願說,徐長青亦不多問,這種事情不是他這外人好幹涉的。
“既然劍閣拜不進去,你準備如何?”
“不知道,這天下門派雖然聽你講過不少,但是以我的資質不一定能夠拜的進去啊!”
“正一道雖然不是六大之一,但也是有名的一流門派,我跟他們有些香火情,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替你寫封信。”
“好。”徐長青答應的極為爽利,滿臉笑意。
“這兩瓶藥白瓶的外敷,綠瓶的內服。”那白衣女子拖著托盤走了進來。
“多謝仙子大德。”徐長青感激道。
三日之後,徐長青傷勢全然回複,那白衣女子帶來的兩瓶藥,神效至極,體內經脈穴竅已然恢複如初,折斷的手掌雖然骨骼還未完全長好,但是已經好了六七成了。
“多謝了。走了,日後有緣再見。”徐長青晃了晃手中的書信,頭也不回的下了離山而去。
站在離山一座險峰之上的奇偉男子,靜靜的觀看著這滿山雲霞。
“師兄,我觀此子品性堅韌,雖然資質普通,但是未來未必不能成材啊!”一個身穿青衣,中年模樣的男子說道。
“此子身無劍心,即便是日後機緣所致,成就極大,可與我劍閣有何關係,不能一劍西來,禦劍萬裏,我劍閣要之何用。”
那奇偉男子不再開口說話,日出東方,映的這滿山雲霞盡成赤紅,那東升之日竟然不及這奇偉男子之風采,一股淡淡流光在男子臉上熠熠生輝,那身穿青衣的中年人目瞪口呆的望著他師兄,欣喜若狂道:“師兄,破境了。”
那奇偉男子沒有說話,隻是抬頭仰望著天空,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