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時敵人卻很強大、堅實,那又怎樣談得上避實擊虛呢?這就要發揮將帥的主觀能動性,想方設法,創造條件,變強敵為弱敵,以達到避實擊虛的目的。孫子說:“能使敵人自至者,利之也;能使敵人不得至者,害之也。故敵佚能勞之,飽能饑之,安能動之。”這主要是講強弱轉化問題。意思是,用“利”和“害”調動敵人,使它由主動轉化為被動,由“佚”(逸)轉化為“勞”,由“飽”轉化為“饑”,由“安”轉化為“動”。這樣,就使敵人由強轉化為弱,這是避強擊弱的先決條件。
在作戰對象和攻擊方向的選擇上,要揀弱敵打,以強擊弱。孫子說:
出其所不趨,趨其所不意。行千裏而不勞者,行於無人之地也。攻而必勝者,攻其所不守也;守而必固者,守其所不攻也,進而不可禦者,衝其虛也。這些論述的意思都是說要善於發現和抓住敵人的弱點,以己之實、擊敵之虛。例如,公元前632年,晉文公率晉、齊、秦軍救宋,與圍宋的楚軍在城濮(今山東鄄城西南)決戰時,就是采取避實擊虛的戰法打敗楚軍的。戰鬥開始時,晉軍為了避免與楚的中軍主力決戰,令其下軍把駕車的馬蒙上虎皮,首先向楚右軍進攻。楚右軍是由其盟軍陳、蔡軍隊組成的,戰鬥力最弱,遭到這一出其不意的打擊,立即潰敗。晉上軍主將狐毛為了誘殲戰鬥力較弱的楚左軍,接戰後故意豎起兩麵大旗引車佯退,下軍主將欒枝也令陣後的戰車拖著樹枝揚起塵土偽裝敗逃。
楚軍統帥子玉不知是計,下令追擊。晉軍元帥原軫指揮中軍主力乘機橫擊楚軍,晉上軍也回軍夾擊,楚左軍大部被殲。子玉急忙下令撤退,才保全了中軍逃回楚地。
在兵力運用上要以多勝少。孫子提出了“我專而敵分”的原則。在戰鬥中,我眾敵寡,我十敵一,我實敵虛,於是在進攻作戰時,就可迫使敵人變主動為被動;我則變被動為主動。所以孫子說:“吾所與戰之地不可知,不可知,則敵所備者多。”盡管敵人居於防禦的地位,但由於不知我主攻方向,不知我進攻目標,(“與戰之地”,)因而分兵把口,處處設防,“無不備者無不寡”,於是喪失主動權,以致最後失敗。
地不可知,不可知,則敵所備者多。“盡管敵人居於防禦的地位,但由於不知我主攻方向,不知我進攻目標,”與戰之地“因而分兵把口,處處設防,”無不備者無不寡,於是喪失主動權,以致最後失敗。
利用“示形”不讓防守之敵察明我方的主攻方向、攻擊目標、兵力多寡等等,隻要嚴守秘密,善於蔭蔽是不難實現的。那麼,實行進攻作戰的我方,又如何察明敵人的防禦計劃、防禦部署、地形條件呢?這是一個問題的兩個方麵。孫子不僅全麵地考慮到了,而且提出了高明的偵察方法。他說:“故策之而知得失之計,作之而知動靜之理,形之而知死生之地,角之而知有餘不足之處。”這裏所說的“策之”,“作之”、形之角之,都是明察敵人實力的具體方法。即通過戰術計算以了解敵人作戰計劃的優劣,通過挑動敵人以分析敵人的活動規律,通過示形佯動以掌握敵人地形道路的情況,通過戰鬥偵察以察明敵人兵力部署的強弱。當敵我情況都掌握以後,就為定下作戰決心提供了客觀根據,從而保障在戰鬥中年年地掌握主動權,最後贏得勝利。這是孫於在吸取前人經驗的基礎上提出的偵察方法。
(三)敵變我變,因敵製勝
孫子說:“因形而錯勝於眾,眾不能知;人皆知我所以勝之形,而莫知吾所以製勝之形。故其戰勝不複,而應形於無窮。”把根據敵情變化靈活運用戰法而取得的勝利擺在眾人麵前,人們也看不出來;人們都知道我取勝的一骰戰法,但不知道我是怎樣根據敵情變化靈活運用這些戰法而取勝的。每次戰勝敵人,都不是重複老一套,而是適應著敵情發展,不斷變換自己手中的戰術方略。
古希臘哲學家赫拉克利特有句名言:“人不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意思是說,河水在不停地流動,當人們第二次踏入這條河流時,接觸到的已經不是原來的水流,而是變化了的新的水流。
智者所見略同,中國的孫子運用和古希臘的赫拉克利特相同的觀點,把戰爭看成是“液態”的“流動體”,而不是“凝結著的固體”,並因此提出了“兵無常勢,水無常形”的哲理。他說:“水因地而製流,兵因敵而製勝”,“能因敵變化而取勝者,謂之神”。鬥轉星移,四時更替,一切客觀事物都在發展變化之中。戰場上的情況更是經常變化的,不能墨守成現,隻能根據敵情的變化,采取相應的對策,才能取得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