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準,這案子還真就破不了了呢?
就在人們的猜疑中,第三天大清早,娃娃們還沒有去上學,早起的人們剛把雞籠打開,公安局的車子拉著警報嗚嗚嗚地就開進了村子,車子經過,一群在場院裏搶食的雞立即驚嚇得飛了起來,村子裏的大人娃娃都愣了。車上下來幾個人包圍了嬌美家,很快就有兩個戴大蓋帽的把東明從茅廁裏押了出來,押上車,車子一溜煙地走了。嬌美反應過來,跟在車後,哭天搶地,哭道:“你們憑什麼抓他?他犯了什麼罪?”沒有人理睬她,車子一溜煙地出了村子。嬌美哭著回來,家門口已聚了一些人。小娥家在隔壁,小娥嘴碎,又罵開了,道:“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畫龍畫虎難畫骨。”嬌美坐在自家門口,一把鼻涕一把淚,道:“他什麼也不跟我說,我真不曉得他幹了什麼。”小娥在那邊門前道:“睡一張床上,自家男人做了什麼,怎會不曉得,哄鬼哩。”兩婦人你一句來我一句往,村裏人心裏明鏡似的,真正是想不到呀。
嬌美一個婦女,坐在家門口抹眼淚,聽小娥這聲氣,肯定是她家東明偷了小娥的存折,取了她家的錢了。嬌美是又急又躁,跟門前圍觀的老小哭道:“我是真不曉得東明做了什麼,我要是曉得他幹糊塗事,我還不把他攔了。”柳婆過來勸道:“嬌美,你也別哭了,趕緊托人打聽東明犯了啥事,要不要緊。”柳婆又嗬斥小娥,“事情沒有清楚之前,你也別風言風語地來風就是雨。”小娥不依,道:“大婆,你可不是偏心?得了劉東明多少好處,處處向著他家。”柳婆氣了,道:“我向著誰了?我誰也不向。一筆寫不出兩個劉字,你兩家隔壁左右的住著,非得弄成仇你心裏就舒服了?”小娥道:“怎?我和一個賊做鄰居,我還得謝天謝地了?”嬌美也不甘示弱,站起來,朝著小娥罵道:“你說清楚,誰是賊了?誰是賊了?看我不撕了你的嘴。”“誰是賊誰心裏有數。看公安局抓誰,不就清楚了。”小娥也不是好惹的,兩人站起來就要幹架,被村裏人拉開了。嬌美到底心虛,又惦記著男人。大人們對那些圍觀的娃娃揮手:“去,去,去,還不滾去學校,太陽都照屁股了。”一群娃娃就“哦,哦,哦”地向橋頭跑去。東明小兒子上六年級,看到爸爸被抓了,拉了媽媽的手抹眼淚。嬌美推小兒子說:“你上學去,天塌下來都不關你事,有媽在呢。還不上學去!”
東明當了隊長後,有些做派村裏人嫌張狂,看不慣,但到底東明很多事為村裏人出過力,就是東明真是個賊,偷了紅兵家的存折,卷走了錢,但到底是劉家的後人,一筆寫不出兩個劉字。就有人上大隊把思俊叫了回來,讓思俊去鎮派出所打聽打聽,思俊跟鎮上人熟。小娥吹鼻子瞪眼說風涼話,嬌美拉著柳婆的手大哭:“大婆,我真的不曉得他幹了啥糊塗事,我曉得了能讓他幹麼?”
事情不難打聽,案子也不難破。思俊到鎮派出所門房前塞了一包煙給門房老頭,就什麼都清楚了。紅兵家的存折確實是東明偷出的,原來,東明和水平都任著村幹部,開個會呀什麼的,兩人常一起,因為隊裏的事,東明找水平借了幾回錢,每次就見水平爬到閣樓上去取,幾回下來,東明留了心。一回,東明又去找水平,水平家沒人在,門敞開著,東明想到水平爬到閣樓上的情景,一時起心,也爬到閣樓上,一翻就翻到了那張存折。那時存折還沒留密碼,東明輕易的就取出了那兩萬塊錢。東明取出錢後,又到另一家銀行存到了自己名下。東明沒想到的是,社會畢竟進步了,銀行安裝了攝像頭,東明取款的過程,模仿紅兵簽名的過程,被銀行的攝像頭清晰地記錄下來了。證據確鑿,由不得東明抵賴。
在儒霆的小賣部裏,嬌美聽了思俊打聽來的消息,頓時傻眼了,直瞪著兩眼,話也說不出來。儒霆跺腳道:“這小子,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以後在村裏還活不活人了?”思俊道:“東明哥也真是,犯罪也沒個頭腦,現在哪家銀行沒裝攝像頭?為了這點子錢被判個幾年多不劃算。”嬌美喃喃地道:“我是真的不曉得呀,我真不曉得他會幹出這種事來,我真不曉得呀。”嬌美說著捂著臉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