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2 / 3)

第二天一大早,翠翠又被搓弄到了那輛馬車上,仍被捆了手腳,嘴裏塞了布塊,隻是沒有蒙眼睛。車簾子放下來,外麵什麼都看不到。也不知到了哪兒,隻是山路倒不像昨天那樣顛簸。中午,翠翠不停地拿腳踢車身,那瘦子把她嘴裏的布拉出來,問她有啥事?翠翠說要小解。瘦子給她鬆了綁,翠翠下車向四周張了張,太陽火辣辣的,山路上沒有一個行人。翠翠到路旁尋灌木叢小解,那瘦子跟著。翠翠道:“你在旁邊看著,我解不出來。”那瘦子哈哈笑著道:“少跟我來這一套,小娘們的這種把戲老子見得多了。愛解不解,不解就上車。”瘦子就要來拉翠翠,翠翠見計謀不能得逞,而男子的力氣比她大得多,沒有必要吃眼前虧,忙道:“要解,要解。”便在一叢灌木旁蹲下。

這一瘦一胖兩個人販子看守嚴密,早上上路,晚上到落腳地,路上不歇,至那晚那瘦子對翠翠用強被翠翠踢了一腳後,倒也相安無事。如此行了三日,翠翠也沒有尋到逃跑的機會。第三天到了落腳的地方,就有三個人販子來看貨,一個約摸四十上下穿著時新的中年女人,抽著煙鬥,拿煙鬥的手上戴了好幾個金光閃閃的戒指。還有兩個腰裏別著槍,穿著黑綢子衣衫,梳著小分頭的男人。那中年女人拿著煙鬥圍著翠翠看了一圈,翠翠睜著一雙驚恐的眼睛看著她,不知道這女人是什麼來頭,不知道他們要把她弄到什麼地方去。看情形那中年女人像是這三個人的頭腦。一路押著翠翠來的瘦子對那女人道:“曼姐,貨您也看了,咱們做生意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您給個價?”曼姐吐了口煙圈,伸出兩個指頭。瘦子道:“曼姐,我們兄弟倆辛苦了這幾日才這個數,也太少了吧。”曼姐漫不經心地抽著煙,道:“如果說是個黃花閨女呢,我還可以給你們添些。這女人模樣生得好,可一看就知是生養過的。再說了,這年頭人如螻蟻,命如草芥,最不值錢的就是人了。我這個價錢已經是很公道的了。”那胖子道:“曼姐,你也太欺負人了吧?”“再加十個大洋,再不能多了。”瘦個子就過來抓了翠翠的手腕,把她腕上的兩隻銀鐲子生生的脫了去,他又要去拔翠翠頭上的釵子,翠翠拔了那隻梅花銀釵,披頭散發的死命的護住。曼姐道:“祁老三,一隻破釵子能值多少錢?你也太掉價了吧,釵子給她,再給你加兩塊大洋。現在人就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