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伊人當下叫裘致去前院喚祁境,又讓萱娘到後院吩咐廚子給殷蒔廷弄些下酒菜。
待二人匆匆離去後,殷蒔廷進屋給穀小扇把了一會兒脈,祁境便跟著裘致走入了憐卿小築。
“王爺,殷先生。”祁境恭敬施禮。
“祁境,你且向我師父說說看,近日修習血影神功都有些什麼心得。”林伊人溫聲道。
“血影神功……”祁境抓了抓腦袋,“依屬下看,這功夫未見得有旁人說的那麼神奇,不過是來回繞周天,大周天,小周天,小周天,大周天,從裏到外,從外到裏,除了睡覺時常有漂浮之感外,其他不過就增長了些力氣而已。”
“繞周天?!”林伊人看向殷蒔廷。
“瞧瞧你府裏這些個蠢材,”殷蒔廷直搖頭,“一個經脈盡斷之人,居然能夠繞周天,也不知那功是如何運的,氣是如何行的!”
“能夠繞周天,屬下起初也是歡喜萬分,可後來實在沒什麼長進,大約的確如殷先生所言,腦袋是笨了些。”祁境樂嗬嗬道。
“你那經脈,有沒有修複的跡象?”林伊人對祁境道。
“沒有。”祁境想了想,“不過自從練了血影神功後,屬下丹田之氣充盈飽滿,精神比早先好了許多。”
“這樣便很好,”林伊人唇角微揚,“血影神功不可貪多,有些起色就該適合而止。”
“屬下明白,裘總管叮囑過屬下。”祁境道。
“祁境,你過來。”殷蒔廷突然招手。
祁境不明所以,走到殷蒔廷身邊。
啪!林伊人和裘致幾乎來不及反應,殷蒔廷就反手一把扣住祁境肩胛,一掌直擊祁境天靈而去。
咚!愕然中,祁境本能揮拳,架住殷蒔廷來襲之勢。殷蒔廷毫不猶豫由掌變指,點向祁境周身大穴。
“殷先生,我可沒得罪過你!”祁境隨之變換身形,在殷蒔廷指尖下狼狽閃避,“我家王爺要是得罪了你,你也不能把氣撒在我身上啊!”
“這沒出息的!”殷蒔廷長袖無風自起,祁境隻覺一股勁氣撲麵而來,眼看來不及閃躲,隻好硬著頭皮迎了上去。
砰!兩股氣流隔空相撞,震蕩的餘波卷起林伊人長袍一角。
“哎喲!”祁境倒退五六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齜著牙疼得直咧咧。
“師父!”林伊人星眸驀然一亮。
“你看出來了?”殷蒔廷撣了撣衣襟,神色自若盤膝而坐。
“祁境的經脈,這是已經修複了?!”林伊人欣喜道。
“非也。”殷蒔廷搖頭,“我就說,經脈斷了就是斷了,哪兒有什麼功夫能夠修複,不過,看來這血影神功的確可以讓習武之人在經脈盡斷後找到另一種運功行氣的方法。剛才為師試探了祁境幾招,你也瞧見了,他的內力未見得就比以往要弱,隻是修習血影神功的日子尚淺,運用起來極為生澀,故而才顯得毫無長進罷了。”
一旁祁境聞言,立刻麵露雀躍之色。
“血影神功無法修複經脈?”林伊人微微沉吟,“這麼說,無論是申允芃,還是言緒,其受損經脈最終都無法承受血影神功的衝擊,會如同查緙遲那般,功力精進越快,遭受的反噬之力就越強?”
“不錯,”殷蒔廷頷首,“若不及早停止修煉,看來隻有一條不歸路可走。”
“但言緒為何會認為,血影神功與紅珠、白珠相合便能夠救小扇一命呢?”林伊人蹙眉輕喃。
“剛才為師點向祁境幾處大穴時,的確感到了一絲不同一般的精純真氣。”殷蒔廷道。
“精純真氣?”林伊人眸光微動。
“一般習武之人,真氣猶如連綿不絕的流水,沿著經脈汨汨而行,祁境經脈盡斷,原本無法聚集真氣,可修習血影神功後,那真氣卻宛若凝練為一顆顆遊動的珠子,委實讓人難以捉摸。”
“遊動的珠子?”林伊人略略思忖,“祁境,你來擊我一掌。”
“啊?!”祁境頓時變了色。
“小扇的性命在你手裏,我怎能不感知一下血影神功不同尋常之處?”林伊人道。
“裘總管,”祁境期期艾艾看了看裘致,“這事……可是王爺命我幹的。”
裘致看了看林伊人,似覺不妥,但又不便阻攔,隻好睜隻眼閉隻眼擺了擺手,“下手輕點就行。”
“哦。”祁境抻了抻肩,擺出一個進攻的架勢。
裘致當下不悅,使勁咳了一聲,祁境立刻縮縮脖子收了手。
“哎!”殷蒔廷雙眉一挑,忍不住拍案,“我說這翯王府都把伊人慣成什麼樣了!當初他爹把他交給我時,可是要讓他立大誌,成大事,你們一個兩個都護著他,他就是再有能耐,也被你們捯飭成錦衣玉食的紈絝子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