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雋?”林伊人思忖片刻,“一時倒想不出他要用寒煙翠做什麼,不過眼下白府除了仰仗翯王府,似乎也沒有其他路可走。”
“屬下也是這麼想。”裘致頷首。
“祁境的血影神功修習得怎麼樣了?最近操心小扇的事,也沒顧得上問他。”林伊人道。
“說不好,那冊子我翻過兩頁,總覺有些古怪,但練功之事本就不能一概而論,祁境看似有時歡喜,有時苦悶,具體情形還得他才能說清楚。”
“覃貴妃那兒呢?”林伊人微微垂眸,“子衍今日催我去桐兮殿,說覃貴妃的身子不大好。”
“是該去看看,宜樊那次中的毒,恐怕至今也未能除盡。”裘致歎道。
林伊人沉默飲了一杯酒。
“覃貴妃不願王爺為了穀姑娘傷到自己,王爺總該體諒一二,這天底下哪個當娘的,不是一心護著自個兒的孩子呢。”萱娘在裏屋道。
劈劈啪啪……銅爐裏燃燒的炭火聲在寂靜的夜裏聽起來格外清晰。
“王爺可曾想過,萬一……”裘致拿起酒壺,卻沒有倒酒。
“她不會死。”林伊人靜靜道。
“世人並未親眼見過骨仙草,也未曾有人服用過骨仙草,殷先生和聶先生都已經盡力……王爺,您也盡力了。”裘致懇切道。
小扇……林伊人緊緊攥住酒杯……他們認為她死了嗎?
“這世間,有人服用過骨仙草!”殷蒔廷仙風道骨推門而入,幾乎驚到了所有人。
林伊人和裘致愕然起身,就連萱娘也走了出來。
“師父不是才和師姐去宜樊找師兄,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林伊人道。
“那兩個不成器的,一見著麵,就把我進品軒樓的銀子都給輸光了,你說我不回你這兒來,還能到哪兒去!”殷蒔廷氣咻咻盤膝而坐,拿起酒壺就往口中倒,一口氣咕嘟咕嘟喝了大半瓶。
“那言公子您見著了嗎?他可有說骨仙草服用之法有什麼不當?還有,您與他講過小扇的情形了嗎?他有沒有隨您一起前來筱安?”林伊人道。
“一連串問那麼多,心裏就隻有那丫頭!”殷蒔廷不滿抱怨,扭頭對裘致道,“裘致,去讓府裏的廚子幫你家王爺的師父弄兩個下酒菜去!”
“兩個下酒菜怎麼夠,待師父說完,一會子就讓他們上十個二十個下酒菜。”林伊人在殷蒔廷麵前顯然多了一份常人性情。
“嘴倒是甜,比那兩個不成器的強。”殷蒔廷滿意一笑,“姓言的到現在連內力都無法聚集,這回靠淩天那小子能保住一條命已是萬幸,哪兒還來得了筱安?不過,他說骨仙草服用之法沒錯,問題可能是出在那丫頭的運化上。”
“運化?”林伊人蹙眉,未料到言緒的傷勢竟如此嚴重,“小扇體內精氣耗盡,唯有靠外力助推,才能汲取骨仙草的山淵之精,這一點師父和聶先生早已說過,弟子給小扇運功行氣時,也是格外小心的。”
“服用骨仙草,於武學精進必是大有好處,但若說起死回生、返老還童,恐怕沒那麼簡單。”殷蒔廷道。
“照言公子的意思,眼下又該如何救治小扇呢?”林伊人道。
“此人也是罕見的良玉之才,”殷蒔廷說著,又拿起酒壺咕嘟咕嘟喝了兩口,“他說,或許可以試試讓祁境救那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