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懷義麵露殺機,道:“曲老鬼教給你武功,讓你來對付我,他自己躲到哪裏去了?”
徐承誌知道他最擔心的是曲重肅還活著,隨時可能來找他算賬。心想,我可不能把實情告訴他,他心裏少了忌憚,不知日子會好過多少倍。似他這種人,豈能讓他快活度日?說道:“曲老前輩正四處尋找你的行蹤。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任憑你藏匿到何處,他總會找到你的。”
薛懷義冷笑數聲,道:“我神功已成,正愁無法印證這身天下第一的武功,就算老鬼親至,又有何懼?哼!我隻怕他來不了。當年,我趁他練功之際,使重手將他打成重傷,就算他僥幸逃得一死,估計也早成了廢人,我猜的沒錯吧?不然的話,現在站在我眼前的人,就應該是老鬼,而不是你。”
徐承誌道:“曲老前輩曾對我說過,《生死譜》乃曲老前輩所創,經文玄奧,有很多難解的字句,那些字句究竟該做哪種詮釋,非他本人,不可能完全明白。你從曲老前輩手中奪走了《生死譜》,雖然下了十年苦功,可是究竟通解了幾成?若非心虛,又何必煞費苦心,使用手段將這些位德高名著的大和尚囚在此間?”
薛懷義道:“《生死譜》雖是曲老鬼原創,內中糟粕不少。憑我之聰明才質,自然不會照樣效法,步武前愚。”他說到這裏,大笑兩聲,麵露狂態,道:“我自出機杼,推陳造新,光大武學,從此名揚天下,無人不仰我之神威。”他這幾句狂語一出,不僅徐承誌,在場的諸僧侶也都對他露出鄙夷之色。
薛懷義厲睜雙目,喝一聲“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今天先送老鬼的徒弟去見閻王,待得它日見到老鬼,在與他一決雌雄。”言至此處,厲喝一聲,“看招!”以快捷無倫的身法縱撲而上,快如閃電般地擊出數掌。掌勢奇妙,勁道剛猛,身周隱隱佈有一層黑氣。
徐承誌閃身相避,身法之速,不在薛懷義之下。避過兩掌,不禁輕噫一聲,暗忖:“瞧他的身法招式,竟似將金輪破獄大法和凝靈七術兩種武功法門混合到了一塊。”這一下大出意料,一時難辯虛實,打疊精神,使出淩空九式輕功身法,躲閃招架,嚴守門戶。
薛懷義麵露獰笑,掌法緊催,迭出殺招,舞出漫天掌影,掌風激蕩,掃得四壁風嘯,梁柱震顫,威勢之強,舉座震驚,周圍之人,不覺相繼後退。
徐承誌盡取守勢,此時心地空明,不存一絲雜念,一招一式的應對拆解,狀如駭濤中的一塊山岩,任憑浪濤拍打,也不倒下。堪堪鬥到二十招,薛懷義大喝一聲,雙掌灌注真力,連環拍向徐承誌,“隻守不攻,算什麼能耐,有本事就接我兩掌!”徐承誌心念疾轉,“他估量我年紀輕,內力不佳,因此,激我與他拚掌力。卻不知道曲老前輩連畢生勤練而得的內家功力也一塊傳給了我。輕敵者必敗!”一念及此,雙掌蓄力,全力擊出,隻聽“啪、啪”兩下,薛懷義身子彈起,向斜裏射出。徐承誌踏上兩步,雙掌連發。薛懷義神色大變,連著換了兩三種身法,好算才重新拿穩架勢,大喝一聲:“且住手!”
徐承誌退開一步,道:“吃了虧,就叫停手,不怕被這些位大和尚恥笑嗎?”
薛懷義麵露狠戾之色,道:“年輕人,你老實說,曲重肅到底是用什麼方法把武功傳給你的?”
徐承誌心下微慌,忖道:“不好!定是我方才展露內力,引起他的懷疑了。”
薛懷義道:“若隻說拳腳功夫,或許是你身負天資,一學就學會了。但是,想要練就內功,非得積年累月,勤練不輟方可練成。似你這麼一點點年紀,不可能會有這麼深厚的內力,除非……哈哈……哈哈……”
徐承誌強自掩飾心中慌亂,道:“你笑什麼?”
薛懷義又大笑了幾聲,道:“我笑那老鬼可憐!任憑他如何掙紮,終究不能逃過老天爺給他定下的壽數。年輕人,你休想再扯謊誆人,你不肯老實說出來,我就替你說,那老鬼已經死了,是不是?隻不過,他在臨死之前,以一種叫做“過元灌頂”的法門把他修煉一生的內功真元盡數輸入你的體內,老東西成全了你一身武藝,叫你替他找我報仇,可惡,真是可惡之極!”他這些話一出,登時引起一陣驚呼聲,“哦……世上竟然真的有這個輸元過體的妙法,可畏怖的曲重肅啊!”
薛懷義獰笑著道:“好極!我今天打敗了你這個繼承了老鬼一生業藝的人,我就是天下第一,武林至尊。”
徐承誌道:“癡心妄想!我決計不會讓你這個弑上叛主的惡賊稱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