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身子,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圓臉油光可鑒,“知道你外婆為什麼會死嗎?”
我瞪了他一眼,偏頭擺脫了他的肥手,沒有作聲。
他輕笑一身,傾身湊到我的右耳邊,“因為,她和你一樣,太愛多管閑事了……哼,該死的老太婆……”
他突然止了聲,左手捏了捏我的臉,抬起頭來,“細皮嫩肉的,倒是比那老太婆強多了……等老子先上了你再把你給幹了……”
我有些害怕,一邊往後退,一邊偷偷地在地上摸索著,抓起角落處的玻璃缸往他頭上一砸,往他肚子上踹了兩腳,起身就要跑。
玻璃缸碎了一地,獵人吃痛地護著頭,咒罵著起身,幾乎顧不上疼,他瘋一樣地拽住了我的頭發,撕扯著,把我又拽到了地上。
我跌倒在地,玻璃碎片嵌入手臂裏,鮮血一湧而出。他扯著我的頭往牆壁上撞,我隻覺得頭皮火辣辣得疼。
“你個小婊子,我他媽好好和你說話你不幹,看老子不廢了你!”
我背著身,抓起身邊的碎片就往他身上插去,他一吃痛,鬆了手。
我趁機轉過身,對著他的腿又刺了幾下。
他徹底火了,直接撲了過來,一隻手抓住我的兩隻手臂禁錮在我的頭頂,另一隻手直接扇了我兩巴掌。
我被扇地有些暈,嘴角溢出了血來。
他覆上身來,壓著我,一股腐肉味湧進我的鼻腔中,我被熏的直想去死。
他的嘴親上我的臉,我渾身顫抖著,惡心地無力抵抗,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流,浸濕了耳朵。他的手不斷地撕扯著我的衣服,我隻能感覺到我越來越冷,寒氣透過窗戶湧進來。
我不再掙紮,記憶似乎與十歲那年重合了。我記得,那天好像也是下了雨。
反正本來也已經不幹淨了,似乎,也不必再過多掙紮了。
這本就是我的人生,不是嗎。
這時,突然傳來一陣巨響,我發現身上一輕,隨之而來的是更加的寒冷。
我有些艱難地支起身子,望過去。
闖進門來的,是一匹狼,他將獵人從我身上撞開,擊倒了一旁疊放好的雜物,發出重重的聲響。
獵人隨手操起了一堆雜物向狼砸去,掩住了狼的視線,獵人隨即拿起獵槍,隔著雜物亂射了幾槍。
等到雜物落地時,我看見那狼的前左腳包著紗帶處又挨了一槍,此刻又湧出了鮮血。
那狼眼中的綠光一閃而過,他一聲大吼,向獵人猛撲過去,一掌打在獵人臉上,尖銳的指甲在獵人的臉上劃出五道血痕,頃刻間血肉模糊。
他張大嘴巴,露出尖牙,對著獵人的脖子就是一口,噗……
血柱沿弧線噴向空中又下落,灑滿了雪白的牆壁。
那獵人歪著脖子,瞪著雙眼,臉上的皮膚早已脫落,一團血肉混在一起,看不出了形狀,隻看得見不斷湧出的血。
空中彌漫著一股血腥味,又馬上凍結在了寒風中。
這應該算是慘死吧,我判定。
那狼慢慢起身,向我走來。
我認出了是剛剛站在門口的那匹狼。
我蜷縮著身子,雙手護著裸露的身體,看著他越來越近,眼淚很不爭氣地掉了下來,“求求你,不要咬死我,能不能……”
聲音戛然而止。
那狼站在我的麵前,伸出右爪,湊到我眼前,彎著爪子,用那雪白的爪背為我拭去眼淚。
他那琥珀色的眼睛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看著我,睫毛微微顫抖著,映出我可憐兮兮的臉。
他的動作很溫柔,那麼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我。
我從來沒想到,第一個幫我抹去眼淚的,會是一匹白狼。
我有些意外又有些失落,我彎起嘴角想笑卻發現五官已經僵硬了,眼前亮閃閃的一片,似乎又哭了。
一聲微弱的歎息。
他眯了眯眼,看著狼狽的我,最終半蹲下來,張開身子,將我摟進了懷裏。
那一定是個很溫暖的懷抱吧,所以我才會回摟他,縮到他懷裏,沉沉地睡了。
我們的生活常常在不經意間發生了轉折,微小到一個擁抱都可以改變我們的人生。
佛曰:種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
一切唯心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