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地睜開眼來,習慣性地伸個懶腰,發現打到了什麼東西……哦,打到了狼下巴。

頭頂上方傳來一聲悶吭,他圈著我的手臂,哦,不,是前爪緊了緊,腦袋往我臉上蹭了蹭,一個翻身,打算繼續睡。

……居然還賴床。

我視線往下,發現自己居然穿了一套新衣服,是我最喜歡的白米色長裙,在屋裏穿著倒也暖和。

我已經懶得去想一匹狼怎麼拿到長裙順便給我套上了。

嗯,我的承受力是越來越強了。

我抬起頭視線往右偏,這才發現他的傷口根本沒有進行再次處理,子彈還嵌在腿裏麵。我伸出手小心地碰了碰傷口,他猛地一皺臉,小爪子抗議性地揮了幾下。

看來還挺疼的哈。

我的目光觸及到屋的一角,發現了一個醫療箱。

想了想後,我拿開搭在我身上的狼爪子,悄悄地下了床。

剛穿上拖鞋,抬起頭,就對上了那雙不知何時睜開的狼眼睛,他瞧著我,性感地眯了眯眼,用爪子拍了拍身旁的空位,頭一揚,示意我上床繼續睡覺。

天知道,大清早的看見一隻狼躺床上還賴著不肯起床,會嚇死多少人。

我懶得理他,拿起角落的醫療箱,這才乖乖地爬上床。

“傷口要即時處理知不知道……”我邊打開醫療箱邊說著,注意到我的手臂被玻璃割傷處都已經被處理過後有一瞬間的恍惚。

他哼了一聲算作回答,腦袋趴過來枕在我的腿上,自覺地把爪子伸了過來。

我笑著揉他的腦袋,“還挺配合,不錯不錯。”

取完子彈,上完藥,再包紮,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我生怕一不小心弄疼了他,他火起來啪啪兩下把我揮床底下去,所以我一直很小心很溫柔,全身的神經都緊繃著。所幸的是,他很乖,除了拔子彈時他抽搐了幾下,整個身子蜷成一團,睜著那琥珀的大眼睛眼淚汪汪地看著我讓我有了“啊呀,居然把他弄疼”的負罪感以外,整個過程算是順利的。

等到包紮完最後一點紗布以後,我整個人鬆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下來,慶幸自己還好端端地坐在床上。

他眨巴著眼睛,突然坐了起來,往我身前湊來,伸出舌頭往我嘴唇上舔了幾下。

……

他感謝人的方式還真是……令人印象深刻啊。

我隻能默默地關上醫療箱,誰知那家夥突然就大爪子一伸,攬過我的肩膀,作勢要躺下去。

……又睡覺!

我鬱悶地揮掉他搭在我肩膀上的爪子,睜大眼睛瞪著他,“我要吃早飯!現在,馬上!”

他愣了幾秒鍾,一會兒眼珠轉個不停不知不想什麼鬼主意,一會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密密的長睫毛很配合地卷了卷,腦袋一個勁地往我臉上蹭,就是不肯下床。

我的肚子開始有些抽搐,也不知是被餓的還是被氣的。我捂著肚子倒在床上,翻著白眼看著他,意思是,你愛去不去,大不了把我餓死。

他半趴過來,耳朵貼近我的肚子很認真地在聽著什麼。半晌又伸出小爪子給我揉肚子,純良的大眼睛裏似乎有了歉意。不知是什麼讓他意識到了被餓死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他真的乖乖地下了床,盡管耷拉著耳朵,有些不情願。

他慢慢地往門外走,一步三回頭的,似乎在醞釀著被我虐待得委屈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