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總體來說,丘吉爾的古巴之行收獲還是巨大的。當他和巴恩斯中尉於一個月後回到倫敦之時,立即獲得了西班牙政府授予他們的紅十字勳章,以表彰他們在遭遇襲擊時所表現出的“勇敢精神”。
從1895年12月13日起至1896年1月13日的一個月間,丘吉爾一共為《每日紀事報》撰寫了5篇戰地報道。這些報道吸引了一大批讀者,並得到上流社會中許多人的賞識。為此,丘吉爾的聲譽也得到了很大的提高,上流社會的邀請函像雪花一樣飛到他的手中。丘吉爾這才驚奇地發現,原來自己和父親一樣,具有文學方麵的天賦。從此之後,丘吉爾又多了一個愛好:寫作。
為了在寫作上獲得更大的聲譽,丘吉爾又向《每日紀事報》建議,由他作為該報特派記者前往克裏特島進行戰地報道。當時,克裏特人民反抗土耳其統治的起義戰爭也打得非常激烈。不過,《每日紀事報》不願為此支付丘吉爾的旅行費用,使他的此次打算落空。
後來,丘吉爾又打算到南非去體驗戰場生活,因為那裏的布爾人與大英帝國軍隊的矛盾日益激化,隨時有爆發戰爭的可能。丘吉爾給母親寫了一封信,希望她能幫助自己促成此事。他在信中說:
“在南非的幾個月會使我贏得南非勳章,並且很有可能使我獲得不列顛南非公司的明星勳章。然後,我將馬不停蹄趕往埃及,一年或兩年後我將再帶回第二枚勳章。到那時,我將棄武從文。”
然而,丘吉爾的如意算盤再一次落空了。因為丘吉爾性格嚴肅、孤僻,第四驃騎兵團軍官夥食班的一個老兵十分討厭他,所以便無中生有地控告丘吉爾有同性戀行為。丘吉爾十分氣憤,立即提出了訴訟,控告此人純屬誹謗。
經過審理之後,法庭判丘吉爾勝訴,並賠償他400英鎊的名譽損失費。為了接受陸軍部擬議進行的進一步調查,丘吉爾被告知短期內不能外出,必須盡量配合陸軍部的調查。丘吉爾堅信,陸軍部一定會調查清楚一切,還他一個清白的。果然,沒過多久,他在第四驃騎兵團的聲譽便恢複了。
(三)
正所謂“皇天不負苦心人”,丘吉爾揚名的機會終於在1896年9月來臨了:第四驃騎兵團奉命調往印度,駐紮在印度南部的班加羅爾。班加羅爾的緯度很低,但海拔卻有近千米高,白天驕陽似火,晚上則十分涼爽。營地的周圍開滿了各種各樣的野花,白天會有蝴蝶在花叢中飛舞,晚上則會有美麗的印度姑娘在花叢旁翩翩起舞,一切都充滿了異國的浪漫情調!
不過,丘吉爾對這些並不感興趣,他將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讀書和學習之中。他請母親給他寄了一些曆史、哲學、宗教和經濟方麵的書。從當年11月到第二年的5月,他每天都要讀四五個小時的曆史和哲學著作。豐富的閱讀量使得丘吉爾的思想變得深刻起來,也使他逐漸形成了堅定的人生信念。他曾經簡練地將其概括為“一個人的生命畢竟總得釘在行動的或思想的十字架上”。
1897年春天,丘吉爾回到倫敦度假。在假期將滿時,他獲悉印度西北邊境山區帕坦部族爆發了反抗英軍統治的起義。丘吉爾意識到,自己渴望已久的機會又來到了。他馬上給英軍戰地指揮官布勒德將軍發報,要求將自己調到戰鬥部隊。布勒德將軍給他的回複是:
“作戰部隊的編製已滿,但非常歡迎閣下以戰地記者的身份前來戰場。”
丘吉爾大喜過望,立即向團部遞交了請假條,並在布勒德將軍的幫助下領到了《加爾各答先驅報》和倫敦《每日記事報》的記者證,趕到了戰場。
帕坦人的反抗戰鬥十分激烈,他們不僅嫻熟地使用大刀、長矛跟英軍廝殺,還學會了使用從英軍手中繳獲的現代化武器。
丘吉爾趕到戰場的第一天晚上,布勒德將軍在軍營中為他舉辦了歡迎晚宴。正當大家興致高昂之時,外麵出現了短暫的騷動。布勒德將軍立即熄燈,要求大家保持安靜。恢複平靜之後,布勒德在黑暗中舉起酒杯,向丘吉爾說:
“看來我們隻有在黑暗中為你接風洗塵了。”
丘吉爾知道,亮燈的軍營很可能會成為帕坦人襲擊的目標。他幹笑了兩聲,回答說:
“為了將軍和大家的安全,我看隻能這樣了。”
殘酷的戰鬥使英軍野戰部隊戰鬥減員數量很大,其中尤以軍官的傷亡最大。作為戰地記者的丘吉爾也被編入戰鬥部隊,直接參加戰鬥。
最初,他被任命為布勒德將軍參謀部的聯絡官,騎馬奔馳於英軍各分遣隊之間。這是一項十分危險的任務,因為帕坦人經常埋伏在山間的小道上,射殺或活捉落單的英軍士兵。有一次,丘吉爾差一點就被帕坦人活捉了。為保障丘吉爾的安全,布勒德將軍命令兩名印度騎兵隨同保護他。
1897年9月16日,丘吉爾完成聯絡任務後跟隨一支分遣隊返回駐地。當他們來到一個狹窄的山穀之時,四麵突然爆發出密集的槍聲和喊殺聲,帕坦人紛紛從岩石後麵跳出來,向英軍衝來。英軍立即舉槍還擊。一時間,戰場上血流成河,肢體橫飛,異常殘酷。
丘吉爾在《我的早年生活》中回憶這段經曆時寫道:
“隻見後邊的5個人已經倒下了,兩人已死,另外3人受傷。一人胸部被射穿,鮮血如泉湧;另一個腹部受傷,手抓腳踢;還有一位軍官右眼被射出,滿臉是鮮血。慘呀,這是多麼驚險的一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