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斂水城破(2 / 3)

為誰憐憫,為誰同情,為誰開路?這一輩子啊,最靠得住的是自己。

衛思一家的先祖是木偶師,衛思奈也不例外。

她不停的雕刻雕刻,她曾經雕了好幾個木偶,然後入眠的時候抱著他們癡癡的笑,其中有她的父親,母親,阿尤……小樹。

“這是父親……”

“這是母親,哦不對……眼睛還要再大些。”

“這是阿尤。”

“這是……眼睛好好看的小樹,我把你的眼睛雕上了哦,以後,你就會看見了。”

“奈兒厲害吧?”

“對啊,奈兒好厲害。”她模仿她父母親的聲音如是回答。

“嘻嘻。”寒風伴燭火,搖曳起舞。

一點一點長大,一點一點被沾染,這世間給她的溫柔已被消失殆盡,月光照亮一片雪白,可卻照不進她的心。

她也不管十指已經滿是刀疤,仍是沉醉的雕刻著,好像這樣做就可以把他們刻在心中。

與此同時,仇恨的種子在她心中也早就長成參天大樹,遮蔽了萬物,她蜷縮起她的心,沉溺在無盡的悲恨之中。

她在夜裏,老是會想起她曾經快樂的日子,她模仿出父母的聲音,阿尤的聲音,小樹的聲音,紙板泛黃,生動的聲音從幕後傳來,一個可愛的男聲說道——

“小姐,我們吃糖糕吧?”

可是,糖糕……

已經沒有了啊。

“嗚嗚……”她終歸還是在刮著寒風的夜裏淒淒的哭了出來。

世間之大,卻再無她在乎之人。

原來,心痛是這樣的難受,白玉這樣想,她過的這樣淒慘,最後瘋魔了也該是人之常情吧?不瘋魔不成活。

我不是害怕苦,我隻是害怕一個人,衛思奈,就是這樣的人。

屋外寒風嗚咽,月光清冷撒下銀輝,給樹林渡上一層華亮,白爍爍。

秋風乍起,卷雜著特有的哀愁,衛思奈含著淚沉沉睡去。

她一個人長大,她一個人走遠,她想要離那斂水城遠遠的,如果不能苟延殘喘,那麼隻能讓斂水城付出代價。

殺她城民,亡她故家,這仇好深啊,斂水城人,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衛思奈那一天突然的就出現在大街上,擺弄著她的木偶,不知道她藏著是怎樣的一種心思,引蛇出洞?

大概吧?

她等著,等著那斂水城的人出現在她的麵前,而她將會被抓,順理成章的進入斂水城,到時候,一切就會完的。

她故意受傷,就是為了讓那群人放鬆警惕,她嘴角揚起一抹陰險的笑容。

打吧,打吧,你們的日子不多了。

斂水城的暗牢到處都是濕嗒嗒的一片,黑漆漆的,伸手隻能看見一個白影,她就被關在那樣的地方,蛇蟲鼠蟻她是不怕的,她越想越想興奮,隻要她腦袋浮現出斂水城敗的模樣就感到喜悅。

她被一群人折磨羞辱,他們的話語肮髒不堪,他們甚至還奪走了她最喜歡的那四個木偶。

衛思奈什麼都不怕,可就當那些人用他們的手碰那四個木偶的時候,她就撕心裂肺的叫了起來,她突然就害怕起來了,那是她的念想啊。

而最後,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父親”“母親”“阿尤”“小樹”變得粉碎,曾經陪伴了她孤獨冷夜的木偶啊,終於也沒有了。

她的心如火燒,像是瘋了一樣,但是內心叫囂的惡意又在不斷滋生,白玉無法猜測她的內心,隻覺得她大概是覺得她是在逼自己,要把自己逼到絕路才能獲得勇氣,殺人的勇氣。

可怕。

那天黑漆漆的,衛思奈睜著眼一動不動,可她感覺得到自己的四肢被禁錮,不停有人在撫摸著她的軀幹,她稍稍動了動胳膊就好像知道了怎麼回事似的,居然還有一點喜悅。

白玉完全不知道她心中是怎樣的想法,她內心好像隻有著瘋狂的念頭。

她可以解開的,可她偏不,她裝模作樣的抽泣了幾聲,然後那個男人仿佛是知曉了什麼,迅速把頭扭轉到她麵前,白玉感到了對方深深的欲念,在黑夜中也隱藏不了。

他急不可耐的親吻著衛思奈,臉,鼻子。

直到,衛思奈一口咬下他的耳朵,血腥味彌漫,她吐了一口唾沫道:“好玩嗎?”

“你要死了呀,不好玩的。”她陰沉沉的笑著。

“嘻嘻。”

不知何時,她手上多了銀線,她手一揮,直接死死的繞在那人喉嚨。

“要不要先拔了你的舌頭?”她話一說完,那人的下巴就被她的手擒住,銀絲一動,霎那之間從他嘴巴之中拔出一個鮮血淋漓的東西。

“你的手也不安分呐!”銀絲極細,但是卻可以穿皮如骨,男人的手腕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