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被嚇破了膽的民女們被推搡到王爺麵前時,一個個抖如篩糠麵如土色,癱倒在地上擠作一團。王爺搓搓手,部屬們知趣地閃避到一旁,幾名侍衛拿出帷帳,把王爺歇息的地方四周圍了起來,帷帳還沒支好呢,就聽見粗濁的喘息聲和淒慘的哀號交織在一起。
這種聲音在魔屠王爺的近侍耳中響起無數次了,他們毫無憐憫之心,反而一個個地麵帶邪笑,等著王爺消受完了心情大好還能留下活口,讓他們也能享用享用。
就在侍衛們圍掛好幔帳,躡手躡腳地準備到篝火旁炙烤鮮美的羊肉喝上幾口醇酒時,帷幔內乍起了神號鬼哭一般的慘叫,好像暗夜裏突然驚起的狼嚎,又像是野獸垂死時的嘶嚎,聽著讓人不寒而栗的身上直起雞皮疙瘩,幾名侍衛收起了竊笑停下了腳步,這動靜聽著不對啊,就連隘口寨牆裏一群一群圍坐著的兵士們也被駭的目瞪口呆的。
眾人紛紛起身找尋這是哪傳出來的淒慘叫聲,而那幾名侍衛麵麵相覷的對視了幾秒鍾,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這不是女子垂死時發出的哀嚎,這是男子用盡全身力氣發出的嚎叫,不好王爺出事了!幾個人不約而同地撒腿就往帷帳那狂奔過去,幾把扯開布幔,眼前的一幕讓他們驚呆了,立在那不知所措。
聞聲趕上來的隨營錄事和給事中幾位官吏推開傻在那的侍衛,定晴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帷幔中的猩紅氍毹上,幾個人滾成了一團,陣陣嚎叫就是從這一大團人裏發出來的,王爺是被五名女子壓在了身下,光著兩支腳像求救似的一上一下的蹬踏著,金線銀絲的錦襪丟在一旁的地上,明顯濺上了血跡。
“還愣著做甚!快去救殿下!”還是給事中大人反應快,一聲斷喝,侍衛們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地去拉扯女子們,誰承想根本拉不動,這些女子們居然一個個地用牙齒咬著王爺的肉,手指死死地摳在王爺的身上,還有一個居然舉著一柄短匕首在王爺的身上亂戳著,每刺一刀王爺就嚎叫一聲。
王爺兩手捂著脖頸那,鮮血從指縫裏汩汩地冒出來,可能是方才要馭女,全身上下光溜溜地寸縷皆無,被這些女子們噬咬抓撓割刺的血痕累累,一道道殷紅的傷口看上去觸目驚心的。
侍衛們這會倒是不驚慌了,紛紛抽出佩刀來,利刃紛紛砍向衣衫淩亂瘋若狂魔的女子們,手起刀落下,赤手空拳撕咬王爺的女子們立時就斷了氣,連聲悶哼都沒發出來,就剩下那名拿著短匕首的女子,後退了兩步,一臉血汙地死死盯著圍攏上來的軍士們,玉齒咬破了嘴唇,兩股血珠慢慢地從嘴角滑落。
就在長刀短刀矛槊刺向她的一霎那,這名女子舉起匕首刺入了自己的胸膛,鮮血慢慢地從素白色的紗衣上洇出來,好似一朵漸漸展開花瓣的紅花,她沒有痛苦的呻吟,也沒有流下淚水,身子微微的顫抖著,眼裏依舊像冒著火苗一樣,看著地上翻滾著的王爺。
軍士們沒有因為女子自盡就停下了手,十幾把長刀、短刀、馬槊瞬間就把還沒有斷氣的女子砍成了肉醬。侍衛們把王爺按住扶到胡床上,將軍和官吏們一起動手才算把踢蹬怒號的王爺控製住,隨營醫官匆匆檢查了下傷勢,致命傷有兩處,一處是左側脖頸,被割開了一寸多長的口子,血沫子還在洇出來。還有一處在左肋下,像是被一根竹箸般粗細的女人發簪戳了進去,就剩寸把長鳥尾似的簪子頭露在傷口外麵。
脖頸上的傷口,醫官驗看了下,傷口不算很深,聽王爺喉中沒有鼎沸之聲,頭頸也不低垂軟綿似乎沒有傷到氣管和筋脈,馬上給傷口裏灑上最好的宮中太醫院配製的金瘡藥,很快血沫子就不再洇出了,外敷上藥膏包紮妥當後,王爺的痛楚減輕了不少,不再嘶嚎了。
但是醫官很快緊皺眉頭的犯了愁,肋下的這根簪子不好處理,此時王爺呼吸急促,麵紅赤熱,把左手寸脈,初現浮脈主失血之症,後現洪脈數脈間雜,這可不是好兆頭,脖頸和身上的雜傷都不會有這種症候,醫官判斷一定是那支簪子傷到了心脈。
如果此時硬拔出來簪子,恐怕外氣內侵,內息失散,心脈大悸,血氣流轉加劇,說白了就是內出血人要完蛋了。醫官隻能如實向各位大人稟報,王爺這樣子此時此地無法治療,必須回到夏楚國想辦法內服精藥外用良膏,讓身體裏簪子刺破的地方慢慢長好,靠藥物的調養使這個異物一點點離開心脈後,再想法子取出來,這會要是強行的取出,隻怕王爺一口老血噴出馬上就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