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笑盈盈地迎接了眾人,這裏多了好幾個蒲團,似乎老和尚早有所知。在洞中蒲團上坐定,老和尚為孝直與王越沏了茶,寒暄數言,氣氛早已融洽十分。茶香嫋嫋,洞府清雅。
老和尚對王越道:“王施主,我們可是見過的哦,當年在洛陽之時。”王越大驚道:“你是?”王越一拍腦門道:“你是普淨高僧?”老和尚笑道:“正是貧僧。這位是平僧的師弟,普智。”說著朝身旁的大和尚一看。原來還是老熟人啊,孝直尋思到,這個世界的人少,也有好處,不論走到哪裏都是認識的人。
茶至半酣,老和尚微微笑道:“法施主,戾氣深重,貧僧早就有提法施主驅除戾氣的念想,前翻法施主從貧僧這裏走掉,如何今日又要前來?”孝直一努嘴道:“還不是你的師弟,要不是他,我能倒著鬼地方來?”那大和尚睜大雙目,似有怒意。
普淨也不生氣,笑道:“一切皆是緣,此乃貧僧與施主的緣分,不可避免。”孝直不樂道:“哼,馬後炮。”普淨道:“法施主,這位是你的結衣兄弟,不是外人,貧僧就明人不說暗話了。有些事情貧僧早就要提醒你,卻無機會。”孝直道:“我喜歡爽快的,有什麼事情,大師盡管說來,莫要吞吐。”老和尚口頌佛號,道:“法施主既然來自後世,知曉前世今生,通達古今變化,知曉天機循環,為何執意要擾亂天象,違背天機?”法正一愣,冷汗從額頭滴滴滾下,王越卻聽得發蒙,不知所言,隻知道老和尚說法正是個通曉天機的人,是個很神奇的人。孝直愣在那裏,腦子中一下子亂套了,不知道改如何是好。
老和尚又道:“施主既然偶然來到此世間,通曉古今變化,理當隱晦,理當平穩度此一生,為何要執意逆天而行,豈不知天意不可違,違則必遭天譴之理?法施主聰慧之人,也常言以蒼生為念,為何卻率領三軍,殺戮無數,以致生靈塗炭?法施主身上的戾氣早已占據心間,長此以往,恐自招禍患。阿彌陀佛!”孝直忙答道:“我領著兵馬征討曹魏,終究會統一中原大地,這是以戰止戰,任何一個亂世都是這樣結束的,隻有這樣才能快速地和平。皇帝與蚩尤,大戰一場方才安定四夷;周武王一戰滅商紂;後來周室暗弱,諸侯並起,秦始皇擲鞭,鞭撻山河,一統六國;待到陳勝吳廣起義,楚漢相爭,漢王北定三秦,圍霸王與垓下,天下方才一統;待到王莽亂政,光武敵以弱勝強,擊敗王莽,方才安定海內。從古至今哪一個亂世不是在武力下趨於一統的。像你們這樣的老和尚當然隻管自己的三餐就夠了,不管天下百姓長期受苦,隻管在那裏妄言天數。”孝直說的激動,一度起身手舞足蹈。
老和尚微微理虧,孝直一身正氣壓得老和尚不得不聆聽其中道理。孝直又道:“一人之安樂何人不想?奈何我身為劉皇叔股肱之臣,理當為劉皇叔出謀獻策。劉皇叔仁義之人,海內皆知,有劉皇叔管理天下子民,試問天下間的老百姓有幾人不服,又有幾人不願意?”大和尚忍不住道:“可是你這是逆天而行,誰也不行。”孝直思維大開,不禁狂笑道:“逆天而行,什麼叫順天而行?順天而行就是要曹操屠殺徐州無數百姓?順天而行就是要天下間的百姓要生活在更久遠的水火中?什麼狗屁天意。你說哪裏是上天?我告訴你,著藍天隻是一層空氣散射太陽的光芒,形成的一層藍幕。著天外還有銀河,還有河外星係。你們都是些井底之蛙,不知天為何物,就敢說天意。”老和尚微笑聆聽,大和尚則是怒目圓睜,王越則是聽超級新聞一般。
孝直說累了,便自己添加茶水,自斟自飲。老和尚微笑問道:“法施主眼界超凡,貧僧敬佩。但是法施主,貧僧是出家人,絕不打妄語,法施主所作所為,的確偽逆天意。”孝直道:“天意,我看未必。我來到這個世界,在這個世界能夠做事,在你們佛家看來萬事皆有因果,我能來此便是因,所作便是果,因果業報,自有注定。莫非我乃遠古大神,可以改變定數?既然我不是遠古大神,那麼我的命運就是上天安排的,上天的安排就是天意。所以我來此便是天意,我的所作所為也是天意。若非天意,為何我能來此?”孝直這招計較高明,這招叫:以子之矛攻子之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