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後和皇太後回宮以後,立即按照祖製,先向衛國公府送納彩禮,命翰林院備好冊文,禮部依冊文造好金冊、金寶,並備辦馬匹、甲胄、布帛等大禮。太和殿外,丹陛上,迎親的正副使三跪九叩之後,跪聽鴻臚寺卿宣旨:“皇帝親奉太皇太後、皇太後懿旨,納賀氏女賀泰然為後,命卿等持節行禮納彩。”
賀府也設節案迎奉迎親儀材,大廳中門外跪聽宣旨。
納彩禮後,皇宮設宴,命公主、命婦等宴請衛國公夫人,外廷命大臣設宴招待衛國公賀靖國。
如此浩大的皇宮納采禮,是成周一朝正式統一全國以後的第一次正規的皇家迎娶正宮皇後的皇室婚禮。端的是萬人矚目!
……
翊坤宮內,淑妃趙心蘭的陪嫁丫頭拂柳、拂風一邊服侍她卸妝更衣,一邊不滿的抱怨:“咱家老爺和公子為國征戰,立下赫赫戰功,難道不是應該晉封咱家主子為皇後嗎?怎麼好端端的又選了賀家的孫女兒?”
趙心蘭倒是一點兒也不惱,滿麵笑容,一邊看著鏡子,一邊淺笑出聲:“這可算不得什麼!有永壽宮的那位,晉封也輪不到我!隻不過,嗬嗬,那位正眼巴巴的等著三年後自己能掌鳳印、入主坤寧宮呢。想不到,一個賀泰然橫空出世,硬生生的砸碎了她的美夢!真是讓本宮痛快呀!”
拂柳輕輕的將趙心蘭的發髻散開,一頭烏絲黑亮的披散在深後。
拂風擰了熱錦帕,一邊輕輕的為趙心蘭潔麵,一邊笑道:“娘娘說的正是呢!咱們主子位在淑妃,要晉封隻怕也得按照祖製一級級的來,可不便宜了永壽宮那位!這回可好了,她元妃再怎麼尊貴,也壓不過人家從大清門抬進來的這位。這以後隻怕是有好戲看了。”
“正是這道理呢!以後都機靈著點。”趙心蘭開懷不已,舒舒服服的去睡了。
往日裏一向不合的馬沁容和宋之雅,也破天荒的一齊坐在了鹹福宮喝起了酒。
……
而此時,元妃韓嬋娟癡癡的坐在永壽宮窗前,隻穿著寢衣,呆呆的望著窗外。
永壽宮的掌事大宮女,也是韓嬋娟的陪嫁丫頭春迎送上一盞安神湯:“娘娘近日裏太過勞累,喝了安神湯睡下吧。”
韓嬋娟置若罔聞,隻是幽幽的開口:“春迎,你說,她們幾個是不是正得意呢?”
春迎不敢搭話。
韓嬋娟繼續言語:“皇上說,本宮婉嫕有婦德,美映椒房,本宮以為,這是告訴本宮,本宮該是皇後了……”言語未盡,淚水成串的滴落下來,“前些日子,還都向本宮來賀喜,說什麼皇帝守孝之期已過,不必再被當時的權宜之計所掣肘,總要進本宮為皇後了!誰知……到底是本宮癡心妄想的厲害呀……”
夏至從門外端了香爐進來,見這情形,心下明白了八九分。她把香爐放下,點上百合香,把一件石榴紅的軟綢繡合歡花的披風披在了元妃的身上:“入秋了,天涼,娘娘可別著涼了。”
韓嬋娟看著那件披風,忽然發狠的扯下來,抓過身旁的小幾上麵的錦盒裏的一把剪刀用力的剪了下去!“什麼破顏色!什麼破石榴紅!都來嘲笑本宮用不了大紅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