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的錯愕,原來城中百姓都集中到這裏來了。
她眼睛微眯,這是要多大的號召力和吸引力才會造就這副場麵!
“下來吧!”歐陽淩喝了聲,待她落地回過頭來,都不見他人影了。
這什麼人呐,翻了個白眼她就自顧自走過去了。
“小哥,這是要幹什麼呢?”她拍了拍前麵離她最近的一個漢子,問道。
可那漢子好像沒聽到一樣,絲毫沒有反應。
她又叫了聲:“小哥?小……”用勁道把那漢子扳過來,待看到他臉上的表情時,頓時禁語。
這是什麼表情?她在肚子裏搜刮了幾番發現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怎麼說呢,打個不恰當的比方吧,就像是一個農民全天累死累活地在田裏鋤地,某天看到一神仙,他覺得好運來了,放下農具坐下來誠心祈禱,從此以後天天神經兮兮地坐在田裏,估計他臉上的表情就是這樣的。
不再詢問呆滯的漢子,她在附近找了棵粗壯的樹,三下五下爬了上去。
她一手攬著樹腰,手掌稍彎垂直蓋在眼皮上,極力眺望,活脫脫一個悟空。
隻見兩百米遠外,六根擎天大柱高高聳立,白玉柱大小粗細相同,間隔等距圍成六芒星,柱子中間有個巨大的像鼎一樣的東西,有個人在前麵,按照高度似乎盤膝而坐,好像在舉行什麼神聖儀式……
她突然一震,這是……在祭祀?景姽嫿皺眉,以前在古書裏看到過,如今親眼見到還是有一種震撼的感覺,書裏把這種儀式寫得太玄乎,在她心裏騰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很神秘。
她對神秘的東西一向很有探知欲望。
在樹上蹲了會兒,眯著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奈何距離太遠,聽不清也望不見,她頓時覺得無趣,剛想從樹上跳下來……就在她一念間,祭台中央的那人倏地睜開眸子,銳利的眼神像寶劍出鞘一般射向某一處。景姽嫿身體一僵,猛地抬頭,那白色身影就清清楚楚映在她的眼眸中。
不知為何,她此時此刻心中隻有一個詞——驚鴻!她也覺得奇怪,那麼遠的距離,那身影為何如此清晰?
看不清相貌,卻獨獨記住了那道身影。直到很多年後,她挽著發孤身一人眺望遠山,腦海中那一抹絕代風華清晰如舊。
那麼一愣神,腳踩了個空,眼看就要摔下去了,她反應極快地反手一伸,腕部扣住枝幹,另一隻手在旁邊的樹幹一撐,腳同時借力,那麼一用力,人就翻上去了。
她一手撐著粗壯的枝幹,從掌心傳來粗糙的觸覺。
她長長舒了一口氣,暗道好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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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台中央的人是誰?”回到府中,她第一次詢問歐陽淩。
歐陽淩表情奇怪,頓了片刻,吐出六個字:“大祭司,匡墨弈。”
說話的時候他一直盯著她的臉不放過一個細小的表情,發現她似乎真的不認識,連他自己也沒發覺心中竟鬆了一口氣。
不過……歐陽淩眼神一閃,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