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上還剩兩萬的籌碼,這次我本打算押一萬的閑,但是我一想到這個招風耳開牌那猥瑣樣我就煩,操,不管了,押四千的閑,再押一萬四的莊,就是不讓你開牌。讓你氣我!
那招風耳沒有和我對視,也沒再往上加錢押注,隻是坐著,等開牌。
也許那招風耳真的是我災星,那把我本來強烈感覺要中閑的,結果在閑上吹來吹去吹出來個5,莊家我吹了半天,就指望吹出個小的,結果吹出了個9……
玩百家樂的確比德州撲克痛快,你看,德州撲克我兩個多小時才贏兩萬,百家樂輸三萬隻需要五分鍾。
這時我本來就使勁克製的那點自製力已經基本消失了。當時我手上隻剩一萬多的籌碼,身上還有兩萬港幣的現金,是臨走時候在地下錢莊換的。在桌子上換了兩萬的籌碼,湊了三萬,打算跟招風耳PK一下。事實上我跟招風耳PK也沒什麼好處,但是那個時刻我就是看他不爽,就想看他失手的樣子。但是想看他失手隻要在後麵看就是了,又何必親子操刀呢?唉……傳說當年沈陽大哥劉湧,發展到後期小弟成群,但是這大哥有什麼事還是喜歡拎著家夥衝第一線,據說是覺得爽。賭桌上的那一刻,我想繼續跟招風耳賭下去的原因,也就是為了最終爽那麼一下,在澳門找個小姐爽一下還得上千,賭也是爽一下,就是貴點而已。
結果這個招風耳一點都不給力,我剛贏了一把,他立刻不玩了!而且那次他隻輸一千而已啊!輸一千就不玩了,什麼人品啊你?心中暗罵他的時候,我早已忘了,當初我輸五百都不想繼續玩了……看來真的是隻要還有錢,總是越賭越大的。
也許我真的不應該第一個坐到空著的賭台上,傳說除非有偏財的人,否則一般都會輸得很慘。但是我偏偏就不信這個邪,不信邪的人最後一般都成了開創者或者撞死南牆者,我想我應該屬於撞死南牆者吧。
那整個上午,是我這麼多次來澳門,輸得最慘的一次,從沒那麼慘過。我先後去換了四次籌碼,最後一次寧寧都拉著讓我等會再換,我沒理她直接去刷卡了,還是小跑著去的。我本以為我學了外彙炒作的技法以後已經可以掌控心魔,已經可以不再衝動了,但是,我太高估我自己了,同時也太低估澳門的魔力了。
輸到剩最後一萬的時候我換牌桌了,換到個骰寶的桌子,坐到上次我600贏9萬的那個位置,試圖用相同的位置,相同的姿勢和相同的注數,再次取得相同的戰績。
但澳門不是教科書,賭桌上更沒有公式可循,隻十來次,我那一萬就快光了。最後一把我把六個豹子每個都押六百,可惜還是沒中。
輸光後,我第一個念頭並不是去想這些失去的錢,而是在想,不行啊,不能就這麼算了,這次來澳門連半天都不到啊!我上哪再弄點錢呢?要不然先借點?
我有些木然地往賭場外麵走去,寧寧緊緊跟著我,我也沒心情跟她說話了。一邊走一邊腦子裏過我認識得這些人:夏一鳴那邊辦他工作的事情花了二十六萬,這會兒剛上班沒幾個月估計也沒什麼錢,最多也就一兩萬,那麼少也不頂事;胖子就不用說了,就算我能找到他也不願跟他借;大海那邊……想到這我就打了大海的電話,結果一打竟然關機了。誰知到他在幹嘛,可能是昨晚賭了一夜現在還沒起床。
剛放下電話,耳邊聲音響起:老板,借錢麼?
我轉頭,看到一個疊碼仔,他穿著一件紅色的夾克,皮膚挺白淨的,看起來文質彬彬。我隨口問了一句:能借多少?
紅夾克可能是沒想到我能回答他,我說話的時候他身子已經轉向另一邊要奔另一個人去了,聽我開口立馬眼神放光,神采奕奕地回身望著我:老板,一般可以借兩三萬,要有車有房還能抵押,上百萬都沒問題。
我心說我行駛證產權證都不在手上,押個屁啊。就問:那我就這麼借能借多少?
那紅夾克想了一下:要什麼都不押,最多能借到三萬吧。
我聽那紅夾克似乎是山東口音,便問了一句:山東人?
紅夾克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老板,我青島的。
其實在那個時刻我的腦子不是十分清楚,處於一種混沌狀態。因為我再打幾個電話應該能借到至少三五萬,隻是因為輸的有些急眼了,潛意識總是覺得等他們把錢打過來還得好幾個小時,再等幾個小時,幾個小時裏我會反複回憶這痛苦的輸光過程,煩死了,不如借疊碼仔的來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