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謝家現在,每個月沒有上千兩銀子的花用,這日子是過不下來的!
這些花銷中,謝博衍自己就占了大半兒:請醫問藥、各種補養、晝夜不離人的細心照顧……
旁聽了紀芷若這麼久的當家理事,對這點子賬目,謝博衍心裏還是相當有數的。
現在紀芷若要把婚書改了,這就意味著,謝博衍得養家了!
“什麼‘倒貼’不‘倒貼’的,娘子我真不在乎!我最大的理想就抱緊你的大粗腿,等你養活……”
謝博衍這種暗搓搓的想法兒,也就在意識裏念叨念叨,真心不敢說出來。
紀芷清是誰?那是最講規矩的“閨秀楷模”,實打實的古代妹子,他要是敢把這樣的話說出來……
謝博衍激靈靈打了個冷戰。
最好的結果是,他被紀芷若給“休”了,最壞的結果是,他被當成霸占原身的妖怪,直接被紀芷若給燒了!
“嗚嗚嗚……”謝博衍不住地哭號:“我倒是不在乎,等改了婚書後,還不要臉地繼續靠娘子的嫁妝養家。”
“關鍵是,我要是不表達一下謝意,會穿幫,可這樣不要臉的謝意,到底該如何表達呢?”這個問題,讓謝博衍萬分憂鬱,他隻好像鴕鳥似的,睡了又睡。
其實,就是在逃避。
紀芷若可不是那種隻說不做的人,在於媽媽的幫助下,不過數日,就將產業置辦齊全了。
然後,便順理成章地改了婚書。
不僅如此,紀芷若還把她嫁妝中的所有字畫、孤本,以及一些極上檔次的文房四寶,全都送到了謝書恒那裏。
怕謝書恒不收,紀芷若的話說得極為漂亮:“我們尚且年幼,這些東西,過於文雅,還是公爹打理、收藏比較好。”
“公爹無需多慮,媳婦兒的嫁妝單子上寫得清清楚楚,等到用時,公爹分派即可。”
說到最後一句,紀芷若很恰當地臉上一紅。
女子的嫁妝,用途有二,一個是在婆家的日常花用。
這種用途,往往證明了婆家的無能——不能承擔起媳婦的花銷。
第二個,則是留給子女,或聘禮或嫁妝。
這種用途無論對婆家和娘家,都是極為有臉麵的事兒——娶了一個有家底兒的媳婦兒。
紀芷若的意思,就是嫁妝的第二種用途,謝書恒怎麼可能不喜上眉梢?!
而且,與那些附庸風雅的人不同,謝書恒是真的風雅,他最愛收集這些東西。
隻是,這風雅著實不便宜:普通的物件他看不上,看得上的物件,他買不起。
這不,這麼多年了,他用光了蘇氏的嫁妝,日子也過得捉襟見肘,添的東西卻沒幾件兒。
說實話,給了紀芷若這份聘禮後,他如同被挖去了心肝一般,到現在都沒緩過來。
這下可倒好,沒過幾天,這些東西又回來了,不僅回來了,還是加倍回來的。
因為紀芷若嫁了個“有學問”的人家,何氏可是把知恩伯當年攢下的,這種“亂七八糟”的玩意兒,都當成了紀芷若的嫁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