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上次,江詞欲從後門逃出府過後,紀楚含一氣之下,就派人將府上的後門封起來了。隻是他當時顧念著江詞,想著她若是真想走倒也罷了,他也不攔著她,就將後門留了一處破綻,隻要稍微一動就可以打開後門。
現在紀純飛在正門分派了守衛,阻攔他不讓他出府,後門卻空無一人。他走到後門處,順利地推開那處破綻逃出了府。
他方才故意裝作毒發,實則是為了支開迎風,讓紀楚含欣慰的是,迎風對他還有著一絲忠心,將來或許還能夠為他所用。
他站在後門處想也沒多想,輕功一躍,就直奔王府的方向而去。
秦王府內。
這一晃已經三個月過去了,前幾日門前冷清得王府頓時出現了諸多請帖。不過是因著宮宴那一日,江詞一曲幹澀的《梁祝》打動了皇帝和董貴妃,一時間聲名大噪,力壓了她不久前‘夜宿紀府’得流言。
江詞又成了京城世家炙手可熱得人物,好歹她是王爺之女,郡主身份,昔日那些裝聾作啞得世家公子紛紛又遞交帖子,指望著能與秦家結親,更是直言願意等到郡主孝期守滿一年再談婚論嫁。
秦王對那些曾經落井下石的世家大族嗤之以鼻,一通篩選過濾掉了一大票人選,備選人物所剩無幾,秦王見此又有些為難,正在猶豫著要不要再從中挑出些能擔大任的,江詞卻過來了。
江詞看著秦王大晚上還在案台前鑽研,還以為他在挑燈夜讀,處理公務,特意吩咐著廚房燉了碗滋補的參湯,端著托盤親自給他送過來。
“爹,政務再忙,也要注意身子才是。”她走上前,之間案台上擺放著各個世家大族的公子生平資料,記載尤為詳細,連半年裏去了多少次青樓都清清楚楚,她有些無奈,真想收回方才所說得話。
秦王像個偷吃糖卻被長輩發現了的孩子,撚了一把胡須笑道:“大晚上的還是我閨女疼我,還知道給我燉參湯喝。”
江詞凝眉:“爹,您這又是在研究些什麼呢?”
“爹在給你相看相看夫婿,落盡下石得爹是斷斷看不上的,閨女你是怎麼想的?這裏麵多是青年才俊,你可有滿意的?爹找機會讓你們見上一麵。”
秦王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江詞卻哭笑不得,“不是說一年孝期行滿之時,再考慮婚事嗎?我都不急,爹您著什麼急呢?”
“有備而無患,提前考慮好了,省得到時候再做準備。爹不是說我閨女年紀大了嫁不出去啊,隻是說咱提前預備好了……”
秦王越說越小聲,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生怕被責備似的,江詞不由啞然失笑,“女兒隻想一直陪著您,至於婚事,女兒早就有了鍾意的人了。”說完臉頰上不自在地紅了紅,頗有些不好意思。
話音剛落,秦王就吃了一驚,“什麼?我女兒竟然早就有了心上人!既如此,你早和爹說啊,隻要是我女兒看上的,就是綁也要給他綁到王府來!”
“爹,不是您想的那樣,”江詞一說到此處不自覺羞紅了臉,“他也是喜歡我的。”
“哦?那他可有遞了帖子到府上來?”
江詞搖搖頭。
秦王一瞬間露出了悟的神情,江詞還以為他知道是誰了,臉色愈發緋紅,卻聽得他說道:“可是我銘宇侄兒?”
若是她在喝水,隻怕是都要噴在秦王臉上了。江詞哭笑不得地聽著秦王說了個天花亂墜。
“我那銘宇侄兒確實不錯,論長相,是人中翹楚;論人品,爹是看著他長大的,更是挑不出錯處;論學識才學,他不必他那個做太傅的爹要差;論家世,我兩家知根知底實力也不懸殊。既然你和銘宇侄兒郎有情妾有意的,這樁親事爹自然是滿意的。平日裏爹就瞧著銘宇侄兒對你有意,沒想到你們兩情相悅,如此甚好,倒是一樁美事。”
江詞還待解釋,秦王又把她的話給噎回去了,“銘宇似乎早些時日就曾猶豫著要和我說起這件事,後來不知為何沒說出口,若不是我不小心瞧見了他的名帖,隻怕這事兒就這麼瞞過去了。不過現在也好,既然你喜歡,就將這樁親事訂下來,爹明日就去找人給你們二人合一下八字,再尋個良辰吉日辦個婚宴,讓我閨女風風光光地嫁出去。”
薛銘宇曾有向她提親的打算嗎?難道那日他同自己說笑原來竟不是說笑?江詞一時困惑無比,索性不想了。隻是現在她這還什麼都沒說呢,秦王就已經設想了這麼多了,她一陣無奈,等到他說完,江詞終於有了開口的機會,乏力地解釋道:“爹,你想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