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擔心哦。”她夾起眼前的菜:“我和我爸是同一個陣營的。”
“所以這些不是你的自導自演?”
“我可不是做導演的材料。”她說道:“我隻能算是個演員吧。”
“所以。我們是一條心的?”
“沒錯。”她一臉孤傲地瞧了我一眼,嘴角掛上了一絲邪笑:“我們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所以。我現在要做什麼你也是知道的是不是?”
“當然。我可比我爸精明多了。”她說道:“對待背叛我的人,我會讓他們好受的……”
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
她說“背叛我的人”而不是說“背叛我們的人”,雖然不能說是自私,但是足以看出這個家夥絕對是個冷血的人物。不過,像我這樣咬文嚼字也是少見,或許隻是她那麼說而已。
不過我還是從心裏說道,大叔啊,你的女兒根本就不需要你的保護,也許她比你更加強大。
水太深,我對自己說。
繼續走在街上的時候,我再也不敢慢悠悠地跟在後麵了,急忙跑著和她並排走。
街上人來人往,步行街真的是步行街——隻能步行。
很多攤鋪,多是賣衣服之類的店,剩餘的基本上是小吃之類的店。
在路過一個商鋪的時候,有一件事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看見了一隻小狗,一隻用草繩牽在一個中年人手上的狗。
蜷縮著,顫抖著,冷風中那隻大概一個月大的小黑狗。中年人一身陳舊滿臉倦容,一隻手塞在上衣口袋裏,另一隻手暴露在空氣中,牽著草繩——和那隻小狗一樣蹲在地上,用蜷縮起來方式把自己裹起來。
顯然還是冷的,他依舊顫著身子。
在摩肩擦踵的街上沒有人看向這個人,也沒有人看向這隻狗。
憐憫。
“多少錢?”我問道。
這個男人抬起頭一臉疲倦:“五十。”
於是,我買下了這隻狗。如果被別人買了,說不定就成了飯桌上的肉,這是我的想法。我抱著它,它渾身發抖掙紮了一番,沒有掙脫我的魔爪。
“哦?你還有這樣的愛心?”
“不是。”我回答道:“這隻是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才買的。”
“那你怎麼帶回去?”
我愣了。
帶不回去。
是的,火車不讓帶動物,就算撿漏回到了學校,學校也不允許養動物。也就是說,我沒有辦法幫到它,到頭來我依舊要把它遺棄。
“你能幫我養著嗎?”我轉念問她:“到時候我再來取。”
她嗬嗬一笑:“可以啊,仔細一看還是挺可愛的哦。”
“那你取個名字吧?”我說道。
她微微一笑:“魯邦。就叫魯邦好了。”
“魯邦?”我想了想:“那不是小偷嗎?”
“才不是小偷,是江洋大盜。”她說道:“如果說意大利是愛的國度的話,那麼所有的愛都在我的手中。”
“嗯?”我看了她一眼。
她笑笑:“沒什麼,一句台詞罷了。”
很明顯,她比我更喜歡這個小家夥,這個小家夥也和她更加親近。
我站在她的旁邊,她隻有到我肩頭的高度。就像一個哥哥帶著妹妹出來逛街,妹妹抱著手裏的小狗,低著頭,時不時地看路,時不時地看向那隻狗。
走著走著,我突然覺得哪裏不對勁,我突然覺得我好像被蒙騙了,我突然覺得自己依舊沒有跑出那個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