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幽禁宮中終成瘋(1 / 2)

今年的宮宴花拂影沒高興去參加,小包子直接讓鬱塵帆抱進宮了。再怎麼說,帝堯是小包子的親生父親,花拂影也沒有剝奪帝堯做父親的權力。

這是梅瑤第三次參加宮宴。第一次,她精心打扮,差點闖了禍,沒有見到他一麵;第二次,她施了小計,成了他的女人,得到的隻有他冰冷空洞的道歉;這一次,她苦澀地發現,他的目光依舊沒有在她身上停留。直到晚宴結束,一直停留在宮裏嬤嬤抱著的孩子身上。她苦澀地猜測,他看的,不是那個孩子,而是與那孩子神似的花拂影……

還記得當年花拂影偷偷闖入梅府後院,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是滿臉的嫌棄。而如今,這孩子也是一臉嫌棄地將嬤嬤手中的撥浪鼓給揮開。那嫌棄的模樣,真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冷月高掛,不解人間多情。

浮雲消散,難散宮中清冷。

宮裏自從少了木嫦,梅瑤的日子就越發無趣了。隻有每月十五,她才能偷偷躲在梧桐樹後,默默地陪他站一夜。也隻有那個時候,她能感覺到自己還活著。

轉眼間,宮裏的桃花再一次盛開了。

已經是多少個三月了?梅瑤也懶得去數。隻是依稀記得:景瑞元年的三月,他登基大婚;景瑞五年的三月,皇後木嫦難產而死,他有了繼承人。

如今,景瑞六年的三月,又會發生什麼?

景瑞六年三月,蘭妃服毒自殺,其中牽涉梅妃,帝大怒,將梅妃貶入冷宮,終身囚禁。

三月,真是個不愉快的季節……

被剝去錦衣玉華的她,終究是心有不甘,偷偷跑到禦書房外,問了他最後一個問題。

“帝堯,這麼多年,你可有一點點、一點點,喜歡過我?”淚水到底流了多少,她已經不知道了。她隻知道,記憶中那個翩翩如玉、溫和謙禮的玄衣少年已經離她越來越遠。

“抱歉……”抱歉,我的心早在登基稱帝時就已經死了。從此,除了她,愛不上任何人……

帝堯疲憊地捏了捏眉心,無情地揮了揮袖袍,讓人將那個幾近瘋傻的女人帶了下去。

“陛下,起風了……”老太監紅了紅眼眶,心疼地為帝堯披上了一件絨裘。

世人都道帝堯殘酷無情,難成明君。可又有誰知道,這個年輕帝王,不過二十有二,卻生了華發。

禦書房的燭光,五年裏,沒有一天是熄滅的。

宮廷深深深幾許,埋骨紅顏無處尋。

冷宮破敗,大門長久失修。寒風瑟瑟,吹得門上的鐵鎖晃當晃當響個不停,憑白在深夜裏徒增了一縷陰森。

石床上,梅瑤顫抖著身子,呆呆地望著天上的明月。

木嫦,當年你看了七個月的月亮,是在盼著他去看你嗎?

這個問題永遠都沒有答案。

“木嫦,為什麼都到這個地步了,我想到的卻是你?”梅瑤痛苦地流著眼淚。

思緒煩亂,從第一眼看到他的風華絕代,一直到想到最後一麵他無奈空洞的歉意。

世事無常,她也問過自己,她恨嗎?

恨花拂影奪走了他的心,卻不好好珍惜?恨木嫦與他一夜歡好,便得了龍子?或是,恨那個明明奪走了他的時間卻還想著別的男人的蘭心煙?

恨嗎?

不恨。

她知道,被打入冷宮是蘭心煙最後的報複,那個女人,怨了他兩年,折磨了自己兩年,到最後才發現自己的心上人是被她梅瑤拉出去偷偷杖斃的!

“哈哈哈哈——”

“哈哈哈——”

一陣陣瘋狂的癡笑傳出冷宮,門外值班的小太監被嚇得直哆嗦,最後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三月初九是嫦姐姐的忌日,花拂影早在三月初就帶著小包子趕去了皇陵。回來後便聽聞蘭妃自殺、梅妃被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