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8章(1 / 3)

狼朔將所有人支開,屋子裏隻剩下她和莫逸。

青瓷瓶中插著幾枝秋菊,香味淡淡的,不是怎麼好聞。莫逸隻用餘光輕掃著周邊環境,眸光卻像豹子那般的淩厲。

“準備好要怎麼求我了嗎?”

狼朔那張死氣沉沉的臉上,僵硬的笑容亂糟糟的浮動。盯著莫逸的譏誚的眼神,仿佛在看一隻受了傷的兔子,看它在垂死掙紮之際,如何懇求過路的陌生人給予一絲憐憫。

“說吧。你的條件。”

音調冷冷的像是冰刀,經過彎弓搭射,直直的刺向狼朔。

“第一個條件。給我跪下。”狼朔麵無表情的說。

莫逸愣了愣,臉色難看極了,低沉的重複道:“給你跪下?”

“怎麼?做不到?”笑容越發的猙獰,狼朔眯了眯眼,“也對。你是誰,當今的太子殿下。我是誰,猥瑣的土匪頭頭。”

她怎麼知道,他太子的身份?莫逸微微吃驚,眸光卻冰寒徹骨。“你不怕我殺了你?手無縛雞之力,還敢跟我較勁!”

“不是你提醒的話,我幾乎都快忘了。”狼朔故作恍然大悟狀,“你可是瀟雨樓的少主,京城第一號銀麵殺手。”

她又是如何得知的?!莫逸頓覺麵前這個女子詭異不可測。花了好大力氣,才忍住不去盤問。“知道的秘密越多,就會死的越快。”

“你完全有能力可以殺了我,但是我保證你沒那個膽。天底下除了我狼朔,還有誰救得你娘子?”她笑的很壓抑,仿佛沒有靈魂,“你舍不得!即便你舍得,我也會在死之前,先要了你的命。”

別忘了,她可是鬼穀子的後人,用毒的始祖的後人。

“還真給你猜對了。我是真的舍不得呢。”莫逸嘲弄的勾起唇角,鬆開因為憤怒而顫抖的拳頭。緩緩蹲下身子,最後單膝跪地……

“你要的就是這個?”腮畔的笑靨燦爛的像是煙火,幾乎快要燃盡所有的能量,照的整間屋子白晝般的明亮。即便是給人下跪,那凜凜挺拔的身軀,卻像勁鬆迎著嚴寒,氣勢昂揚的像個英雄。

你要的就是這個?他用冰冷的聲調愉悅的說著。

陰鬱的眸底似有光芒,劍一般劃破絲綢。狼朔呆愣在那裏,用定海神針似的目光,靜靜地盯著麵前這個錚錚鐵骨的男人。心底仿佛有根弦“錚”的一聲,斷了。“男兒膝下有黃金,你不知道麼?”

“嗬!黃金?”黃金會有陶夭夭珍貴麼?莫逸漠然的揚唇,“你這種人怎麼會懂!”

他的諷刺,那麼露骨。像把鈍刀,在她身上鋸著。他說,你這種人,怎麼會懂。她怎麼不會懂?她的過去……

狼朔逼自己從回憶中拔出身來,為了掩飾心頭的千瘡百孔,繼續冷嘲熱諷的說著:“太子爺平生還是第一次給人下跪吧?聽說當今的皇帝都沒享受過這種待遇!感覺如何,會不會很傷尊嚴?”

莫逸不屑的嗤道:“用陶夭夭的話說,尊嚴值幾個錢!”

還敢得意?有你哭的時候。狼朔仍是那種刀山火海的表情。“你可以起來了。第二個條件嘛……”

莫逸重振旗鼓,挺胸對視於她。拽什麼,怕你哦?

“娶我!”狼朔定定的道。

“什麼?!”莫逸差點傻掉,眼珠子瞪的滾圓。耳朵壞了,肯定。

“我要你娶我。”狼朔重複了遍。

“大姐,你有沒搞錯?”莫逸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她,“我,跟,你?陶夭夭會殺人的!”

“天下的好男人都死絕了,我覺得你算是個異類。”狼朔頗為讚賞的看向他,“你娘子那邊我會搞定,但你必須先答應娶我。”

她很急著嫁人?但也不能這樣隨便吧。鄙夷的瞅著她,莫逸心裏作嘔。“本少爺這輩子,隻愛陶夭夭一個!”

“所以說,你拒絕嘍?”狼朔得逞的抿唇。

肩部輕輕抽搐,莫逸嗓子沉到了湖底。“好!我答應娶你。但你一定不會幸福!本少爺用性命擔保。”

“你不怕因為這樣而失去陶夭夭?”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BT的老女人。

“你竟然肯為她犧牲愛情?!”狼朔輕輕歎氣,似笑非笑的說:“我們各退一步,以十年之期為約。到時候你再來娶我。”

莫逸不耐煩的催促:“最後一個條件。”

狼朔哼了聲,陰險的撕唇。“我要你的命!”

莫逸擠了擠眉,冷冷的看向她。“你想要我死?”

“怎麼,不敢了?”

“我死了,誰來照顧陶夭夭?你嗎?”莫逸笑的很殘忍。

死,那麼容易;活著,卻那麼辛苦。他不忍心讓某人辛苦。

空氣在瞬間凝滯。狼朔雙手抱胸,在房間裏徘徊。莫逸聽著她的腳步聲,噠噠的像是軋在他的腦袋上。

上次就是為了救陶夭夭的命,才狠心將她送到莫子邪的身邊。對此,她有多麼的氣惱,她甚至罵他說:“去你的自以為是,自作主張,自以為了不起!”於是他決定,同樣的錯誤絕不能犯兩次。

“她懷孕了。”狼朔突然說道。

哦。她懷孕了。莫逸淡淡的重複。

“什麼?她懷孕了!”莫逸吃驚的張大嘴巴,“我,我要做爹了?”

“別高興的太早,我說過這不是好的征兆。”狼朔不易顯見的蹙了蹙眉,壓低了嗓音沉沉的諷笑,“身中劇毒卻讓她懷了孩子。你這個相公做的可真是稱職。”

“你什麼意思?”莫逸有種不祥的預感,心跳突然掐住喉結。

“他們母子倆,隻能救活一個!”狼朔繼續不痛不癢的講條件,“誰生誰死,你來抉擇。”

“沒有其他的辦法嗎?”莫逸聲嘶力竭的吼著。

“沒有。”除非獻上你的命!

“你撒謊!我可以再滿足你三個條件,隻要……”

“做個了斷吧。這就是我第三個條件!”

心髒猛地一個趄趔,摔在了地麵上,碎的血肉模糊。莫逸仿佛看見一個幼小而又孱弱的生命,如沙子般在指間悄悄流逝,最後一點一點的消失……

“你嗜血,殘忍!”他冷冷的說著,表情冰天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