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靜悄悄的,就連那個舉足無措的“孩子”,都在沉睡。
“啊!”陶夭夭突然叫了一聲,嚇了自己一大跳。
“怎麼了?”懷裏的泥鰍不安分的亂動,害他隻得用些力氣才能給她固定住。
“你欺負我。”陶夭夭不滿的嘟著嘴,柳葉眉雄赳赳的豎著。
“又不是頭一回了,別告訴我你還不適應。這能叫欺負你麼……”極度曖昧的字眼,連珠炮彈似的朝某人轟了過去,害的某人臉又“唰”的一聲,跳進了紅色染缸裏頭。
“你閉嘴!”陶夭夭橫橫的瞪了他兩眼。
她明明不是那個意思,她隻是想說,以前他不懂武功或者假裝不懂武功時,都是她欺負他,他不能動彈的。但現在卻正好相反,他哪怕輕輕一使力,就能讓她乖乖的在那裏定住。
“你剛才鬼叫什麼?就是‘啊’那樣子的。”將她的小腦袋瓜子掰過來,莫逸好奇的盯著她發問。
“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陶夭夭認真的眨著水眸,長長地蒲扇似的睫毛在下眼皮上橫掃,“楚吉說有個人興許能替我解毒。”
“何人?!”莫逸興奮的差點從床上跳起來,如果不是有陶夭夭在懷裏沉沉的壓著。
“他叫狼朔。是個土匪頭兒。呃,也就是山大王,還挺有名氣的。”眉毛彎成了條小船,某人說的自己都笑了。
“土匪也能治病?”莫逸高漲的氣勢,突然間香消玉殞,“你莫要被人給蒙了。我沒有把握可以失去你,所以半點兒冒險都不可以。”
“楚吉說的有模有樣,我想試試也無妨,總比坐以待斃的強。你說可是?”陶夭夭無辜的蹙著素眉,寂靜的眸子裏寫上了“或許”。
或許,還是有希望的。
莫逸皺了皺眉。驟的大叫一聲,也嚇自己一跳。“那個楚吉是誰?”
“楚吉呢是……就是楚吉嘍……”某人用削長的指尖點著粉嫩的臉蛋,有意無意的將腦袋扭過去假裝四處張望。
“別跟我打馬虎眼。老實交代!”
“啊?我沒有說肖雲。”陶夭夭被他喝傻掉了。
“肖—雲—又—是—誰?”莫逸怒火中燒,音調迅猛飆升。
“我養的小狗。”某人埋下眼瞼,忍氣吞聲的答。
於是乎總算,話題被腸胃消化,化作糞便排了出去。
“你什麼時候知道,身上毒還沒有解的?”聲音陰沉沉的,像是突逢雷雨天氣。莫逸似乎餘怒未盡。
“一個月前,胸悶咳嗽的厲害,大夫替我把脈時說的。”陶夭夭繼續不痛不癢的說著,好像這些事都跟她沒關係似的。
“你知道自己都要……你為何不來找我?”死字對於他來說,沉重的像是巨石壓頂,和以前一樣堅決說不出口,“萬一我不過來找你,或者萬一我變心了,你豈不是要孤零零的……”
“我知道你會來,你一定會來。”定定的眸光像是生了根似的,埋在他詫異的神情裏深深的拔不出來,“是你讓我在這裏等你的!”
對此,她深信不疑。即便是楚吉鞭笞似的催促,沅青竹苦口婆心的勸說,她也不願意孤身去尋解藥。因為有個人讓她等他!
“傻瓜。”莫逸摟著她,輕輕的呢喃。
三日後他們便收拾細軟,策馬離開了天下山莊。與沅青竹簡單的話別,陶夭夭隻是深深的記住了,他臉上那種四季常青的笑。薄薄的唇角斜斜的上勾,揚起魅惑眾生的淺笑。連再見都沒辦法道出口,隻是默默地將眸底的情感,深深地埋葬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