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怎麼這麼冷,你生病了嗎?”鬱涼想要微微離開他一點兒,檢查他可是哪裏不舒服,可她連一點兒也離不開,他緊緊的抱著她,抱著她發抖。
“陛下。”銀葉突然叫出聲,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暮北修已經淚流滿麵,下唇被他咬的殷紅,能瞧見翻飛的肉皮,她真的被驚到:“您……”
鬱涼聽到銀葉的聲音,忽而“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紅,全數浸入暮北修胸前的衣襟裏,饒是這樣,她依舊什麼也感覺不到,不疼不難受,除了冷。
“小魚……”暮北修壓抑著輕聲喊她。
鬱涼在他肩頭擦了擦嘴角的殘留,輕輕“嗯”一聲,又單純無比的說到:“我在,我沒有忘記你,我記得你是我的夫君,很愛很愛我,從沒有想過不要我,對不對?”
“我要你,我要你小魚,我也好愛好愛你,你不要離開我,你離開,我會死的,真的會死!”暮北修幾近不能思考,隻能順著她的話祈求道。
鬱涼驀然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輕笑,卻一本正經的問道:“那你如今是皇帝了,會不會……”
“不會不會不會!”暮北修情緒無比的波動,他輕輕捧著她的臉,小心翼翼的說到:“我隻要你,你若不想我做皇帝,我就不做了,我們離開這裏,好不好?”
鬱涼輕輕擦拭他嘴角的殷紅,又握住他顫抖不停的雙手,一根根手指吮吻了一遍,認真道:“夫君,莫要擔心,我沒事。”
她握著他一隻手下移,覆在自己平靜再無波動的心口處,感受到他似乎顫抖的愈發不能自己,她忙解釋道:“我真的沒事夫君,隻是這顆心暫時不會跳動,爺爺說,這是為了保護我,如果你對我的情意不減,時機一到,這顆心自然就活了,沒有性命危險的。”
暮北修:“爺爺?”
“嗯,爺爺,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我親爺爺,總之他讓我叫他爺爺,然後又不知往哪裏去了。”鬱涼解釋著再次依偎到他懷中,皺眉道:“夫君,我好冷啊,你是不是沒有生病,是我沒了心,才感到冷了嗎?”
“心,一定會回來,相信我!”
※
半年後。
國泰民安,鄰邦友好,一片天朗氣清。
“皇後娘娘,你別跑啊,小心一點兒,別摔著。”銀葉抹著腦門兒上的虛汗,緊緊的在後頭追著前麵小跑的女人。
這女人不用多說,自然是鬱涼。
鬱涼如逃命一般,奈何自己身子笨重,怎麼都跑不快,還有這長到拖地的裙擺,好像隨時都要踩到然後狠狠的摔上慘烈的一跤。
果然,心誠所至,“啊”,她下意識的抱住肚子眼瞧著前頭的地麵越來越近,近到觸手可摸時,又華麗麗的遠離,然後輕輕的旋轉,轉入一個安全無比的懷中,“糟了”,她脫口而出。
“什麼糟了?”頭頂傳下陰沉又寒冷的聲音,
“沒什麼啊,夫君,你下朝了?”鬱涼笑靨如花的抬頭,偏偏眼底裏有一片水汽氤氳,看得似像受了委屈又堅強笑著一般。
暮北修的心一下子軟和了,隔著她隆起的肚子,俯首輕描她的唇形,又細細的吻了一番才溫聲道:“孩子都七個月了,你怎麼還是長不大一般,此番這樣火急火燎的趁著為夫上朝,又想往哪處去?”
“還能去哪兒?”鬱涼凝視他誘人的薄唇,嘴裏嘀咕了一聲,聽到他立即答了一聲“不許去”,她就再次給眼睛裏注了些水霧。
“別去了小魚,王叔半年前就不在上林獄了,你姑姑鬱祐五日前已經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