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裏寒風呼嘯,自人衣襟中湧入後,令人肌膚發寒發顫,有種說不出的冰寒。待江痕神誌漸漸清明起來,睜開困倦雙眼後,映入眼簾的便是周遭破敗山林,寂寂星夜,孤冷殘月懸於天穹中之寒冷淒涼景象。
江痕低下頭往身旁一看,看到他與師妹張蕙蘭二人正背靠在一塊大石上,他身旁的師妹張蕙蘭已是靠在他的身上,臉色蒼白如紙,一對惹人憐愛的眸子正緊緊閉著,嘴唇緊抿,嘴角滲出縷縷血絲。
江痕見到她靠在自己身旁,已陷入了昏迷之中,神思回轉,回憶起自身與天英鍾,以及身旁的小師妹張蕙蘭三人禦劍乘風,正在遙遙九天之上,穿梭於雲海霧靄之中,甚是自在逍遙,三人本欲前往浩浩東海之中尋覓海外仙島蓬萊,卻忽然間又逢遭異變,出現五隻巨大黑鷹,向他們三人進攻。一想到那五隻修煉多年已成精了的黑鷹,江痕心裏麵便是一陣不安,他記得當時自己猛力用手中短劍往上方一桶,滅殺了一隻黑鷹之後因鼻中口中吸入了黑鷹飛濺的血液,當場神誌昏迷起來,周身氣力全無,不省人事了。
隨後他迷迷糊糊之中雙耳似乎聽到了張蕙蘭的呼喊,接著便不知發生了何事。
此番他坐在大石旁,細細回想起來,又扭頭看了看身旁依偎著的張蕙蘭,心中隱約猜出來,定是自己昏迷後往下方落下,被小師妹張蕙蘭所救,才來到了這一片蕭索肅殺的寂寂山林之中。
他正如此向著,忽然間覺得背心一涼,似乎有水留下來,心裏微微一驚,當即轉身離開了大石,往大石上看去,在清冷月光照耀之下,他看到他身後所處的大石上竟然有一大片殷紅的鮮血,鮮血正緩緩沿著岩壁留下。見到這一大灘血跡之後,江痕心裏麵著實吃了一大驚,他看到身旁的張蕙蘭因自身離去而毫無依靠,正緩緩往地上倒去,忙伸手扶著她的身子,當他雙手觸碰到蕙蘭身後背心上時,登時覺得黏糊糊的熱乎乎的一片,忙縮回左手一看,竟發現是殷紅的鮮血。
他見到蕙蘭身後流血,臉色蒼白如紙,登時心急火燎,將張蕙蘭輕輕抱著轉過身來,放在雙腿上,凝目看去,見到她背上已被何種妖物利爪劃破衣衫肌膚,留下了五道深達寸許如溝壑一般的口子,傷口中正流著鮮血,看了心裏傷心著急,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伸出左手指尖輕輕一碰她的傷口,卻聽聞張蕙蘭口中痛楚呻吟一聲,急得滿頭大汗,全無往日嬉皮笑臉,好色調戲之心。
他看著她背上的傷口,正一籌莫展,不知如何是好之際,腦中忽然靈光一閃,浮現出了風遙孩童臉頰來,轉而聯想道他傳授給自己的一篇既不可攻敵,又不可防護自身的道法來,口中念道:“醉夢眠,醉夢眠,對,就是醉夢眠。風前輩傳給我的道法,可真是沒白學。”
江痕心念一動,依照風遙之前傳授的法訣在心中默念,雙手攤開,掌心向下,閉目凝神,運轉體內元氣,徐徐地沿著體內經脈,自下而上,通過雙臂經脈穴道,緩緩流轉到雙手掌心之內,隨後口中念誦道:“醉夢一眠,已是千年,當時情,隨風在,醉臥柳梢問蒼天,蒼天怎會解人心?”
念誦完畢之後,江痕雙掌緩緩往下方張蕙蘭裸露的胴體蓋去,掌心之中湧出五彩華光,美麗非凡,道道彩光如同蝌蚪遊動,挾著淡淡光尾,一股腦兒鑽入了張蕙蘭的體內。施展完醉夢眠後,江痕體內元氣已是損耗的七七八八,所剩無幾,他睜開雙眼喘了口氣,看著已陷入醉夢中的張蕙蘭慘白臉頰,心中仍是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