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臥室,除了床和衣櫃,就剩下一桌一椅。那椅子還是不知被拚補了多少次,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坐人。其他的家具也好不到哪裏去,破舊甚至已經有了腐爛的痕跡。
渾身上下呼嘯而來的痛楚讓懷殤痛哼,不得不依靠著打量著四周陌生的環境來分散注意力。有生以來,懷殤第一次這麼的狼狽。
這樣計劃周密的追殺,分明是早已經布置了多時。可絕命穀已經隱居數十年,早已經被外界所淡忘,自己怎麼會才出穀幾日就遭遇這樣的人追殺。從一開始的單獨將自己引出去,到後麵的重重陷阱,無一不昭示著這是蓄謀已久的謀殺。
想著在穀裏收到的那封匿名信,就是因著這封信裏所寫的內容,自己才親自出穀,想查出信裏的真相。捂著劇痛的胸口,難道是故意引誘自己出穀的嗎?可若真是如此,這樣的大張旗鼓是不是太愚蠢了些。可若是做了別人的替死鬼……饒是自己都差點丟了半條命去,換了現今江湖上的一流好手,別說一個,就算是十個一起,也早在追殺的最初喪了命去。
搖了搖還有些眩暈的頭,依稀還記得那雙冰冷的泛著死亡氣息的雙眸。
也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那些人是不是還在外麵尋找自己,穀裏的人是不是已經收到自己的信號彈趕了過來。
被圍追堵截還不知是為何,眸中的殺意霎時四射。敢對絕命穀的穀主出手,是你們自己找死!不讓你們嚐一嚐我的手段,你們是不知道我懷殤的厲害。
咬著牙忍著身上劇烈的疼痛坐起來,粗喘了一會,疼痛感才稍微的緩解了一些。空蕩蕩的房間,沒有一點活的氣息,屏氣細聽,外麵的十幾丈內都沒有一點聲音,死寂的好似連夏蟬都沒了聒噪,死物一般。
此時再細看那些家具,饒是天下第一穀的穀主懷殤也不禁駭然。這哪裏是破舊,分明是被各種拳掌、兵器打砸而造成的痕跡。那上麵,甚至還有血的痕跡,即使經過多少次的洗刷,可沾染的太多,早已經深入肌理,積年之下,變成一種暗暗的黑。
刹那間,懷殤有種汗毛倒豎的感覺。
想到調查到這裏時,曾聽過附近有一片死亡森林,不論是人還是動物,凡是走進去的都再也沒有出來過。漸漸的,連那片森林的附近都荒蕪了小路,沒了人跡。
自己出事地點就在那片森林的附近,想到後來重傷的自己幾近昏厥,隻拚了命似的想著到一處隱秘的地方隱藏起來,至於跑向哪裏,早已經分辨不得。
想到那種可能,莫非……這裏就是死亡森林的內部。
若真的是,那這個房間的主人會是誰?為什麼會居住在這裏,這些性命相博的痕跡又是如何而來。
最關鍵的是……當時的自已已經奄奄一息,那人不先救治也就罷了,反倒是一路抓著自己的領口拖拽著往森林裏麵走,到了地方也是隨手的把自己往床上一扔。也就是那一扔,讓自己徹底陷入了昏死狀態。
懷殤不禁扶額,他堂堂的絕命穀的穀主,就算是絕命穀已經淡出了江湖,可一旦說出來誰人不敬畏如神魔,想不到竟會在這裏接二連三的遭受這種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