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和煦,草長鶯飛。
手中繡著的芙蓉出水不知不覺間又停了下來,柔和的目光中滿滿的都是兩個孩子在玩耍嬉鬧。
孩子們頑皮地在假山中穿梭笑鬧,時而探出頭來做個鬼臉,時而又突然冒出,嚇得丫鬟們陣陣尖叫。粉衣的小姑娘竟然比那個男孩子還要淘氣,幾步爬到高高的假山上,裝作要跳下來的樣子,嚇得不隻是那些早已花容失色的丫鬟們尖聲大叫,連明知道隻是瞎鬧的小男孩都幾度嚇得大叫起來,逗得小姑娘哈哈大笑。
看著頑劣至此的小女兒,上官夫人不禁頭痛地揉揉額角,若不是有數個暗衛在一旁守護,自己非要嚇出個好歹來。
一雙帶著厚繭的大手搭過上官夫人纖弱的肩膀,一手小心翼翼地拿開她手裏的針線,將她攏入懷中。
“看那丫頭被你慣的,哪還有一點女兒家的樣子。”憐惜地看著那條頑劣的身影,上官無為無奈地搖搖頭。“你也該教她些女工了,否則日後有誰敢娶。”
上官夫人嗔怪地捶下夫君,“凝兒這麼好,怎麼就嫁不出去!真嫁了我還舍不得呢。再說了,凝兒的這個樣子還不是也有你一份。”
一句話就說的上官無為啞了口,半響才吐出一句,“慈母多敗兒!”引來上官夫人一陣輕笑。
上官凝釋上官夫人難產生下的女嬰,差點送了兩人的性命,出世的時候又由於體質太過虛弱,幾次差點死去。因此,闔家上下都分外的疼愛這個小女兒。
想到當日情景,上官無為愛憐地吻了吻愛妻的發頂,“這些年辛苦你了。”
“凝兒是我的女兒,我自是要寵著她。”
“你呀……”點著夫人的小巧的鼻子,再次地攏入懷中。有妻如此,夫複何求啊。
四月十八日是城裏的大日子,一年一度的廟會就在這裏舉行,四麵八方的人都會到城外的五佛山上去燒香許願。
上官凝是最愛熱鬧的。往日裏都是要睡到日曬三竿,今日才雞叫一次就爬了起來,衣服還沒穿整齊就跑到爹娘的房間,大喊著“娘!逛廟會啦!”
惹得劍還沒練成,就被興衝衝的妹妹拉來的上官釋一陣白眼。
四更才睡的上官老爺哀嚎一聲,果然,寶貝女兒的聲音還沒落,人就已經撲到了床前。
“爹,快起床了,帶凝兒逛廟會——”同情地看著還一臉睡意的父親,前幾日多加分店的管事把賬簿送了上來,連日來父親就沒有早睡過一日。誰不知道上官老爺的起床氣是最重的,也就是小妹才有那麼大的膽子。
心裏竊笑一下,好久沒有看到父親吃癟的樣子了。
道路兩邊的叫賣聲,聲聲不絕。來往行人的摩肩擦踵,分外的熱鬧。而這一切,無不讓轎中的上官凝興奮異常,拉著上官夫人的手指著這,看著那,嘴裏說說笑笑的,就沒有消停過。到了廟裏,上官老爺怕自己這個搗蛋的小女兒又要瞎跑,剛下轎就把上官凝抱起,一路走到佛堂前,上香祈福。
上官夫人自從那次難產之後,就信奉佛祖,為家裏念經祈福。出來的時候,手裏就多了兩個香囊,借著僧人的筆墨,將寫著孩子的名字的紙條放進香囊裏,帶到孩子的身上,祈求孩子能夠快樂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