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沉想,怎麼能認錯人呢?

他在心裏感激了七八年,愧疚了七八年的人,他怎麼可能會認錯?

如果認錯人了,他這些年的記掛又是什麼,那真正代替他麵臨死亡的人又在哪裏?

宮沉再也沒有了剛才的囂張。

他幾乎瞬間就蔫了下來,一雙大眼睛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他沉著目光看向姿態輕蔑的梁緣,一字一頓的問:“你確定八年前的六月二十三號,你在英國倫敦沒有參加賽車比賽?”

梁緣被宮沉的模樣嚇了一跳,不由得沉下眉眼沉思。

八年前,她十七歲,在英國倫敦讀中學,業餘喜歡玩賽車。

六月二十三號,是她父母答應她可以參加比賽的日子。她聽聞那是fire的最後一場秀,興高采烈的邀請同學們為她加油,可是最後母親一個電話將她招了回去。

她將那場比賽的資格給了一個年紀相仿的華人女孩……

她不知道fire究竟是為了什麼,但她還是將實情一字一字說了出來。

“今天是我跟你妻子第二次……不,算起來是第三次!”梁緣勾著唇角看向皺起眉頭的宮沉。

“你想說什麼?”

“你不想知道我和你妻子是怎麼認識的嗎?六月二十三號那天是她代替我跟你一起參加的那場比賽。”

宮沉猛然抬起頭,明顯的不願意相信。

梁緣已經轉身:“該告訴你的我已經說了,請務必不要再找我。”

宮沉猛然想起那一次兩人一起回溫家,她曾經在車上問過他:“宮沉,你記得我們的第一次見麵嗎?”

他當時怎麼回答的?

好像是這麼一句:第一次見麵?不就是你非要嫁給我嗎?

……

林影看著突然跑到自己家來的宮沉,不由得向後看了一眼,問道:“幕白沒跟你一起回來嗎?”

宮沉一幅急急的樣子,也來不及回答林影的問題:“爸在哪呢?我有事找他。”

林影看著他沉著眉眼,手指向樓上書房:“在書房。”

話沒說完就感覺宮沉一陣風似的從眼前跑了出去,‘咚咚咚’幾聲人已經消失在林影的視野裏。

家裏的徐阿姨奇怪的看了林影一眼,“這孩子,幹什麼這麼著急。”

林影搖頭。

書房內,溫維正正拿著一本古書研讀著。

許是因為耳朵真的不太好使,宮沉那樣大力的推門進來他都不曾抬眼。

宮沉疾步走近溫維正,輕輕拿開溫維正手裏的書,溫維正一愣,聽見宮沉悶著聲音道:“爸,我問你一件事。”

溫維正正了正眼睛上架著的眼鏡,“你問吧!”

宮沉的喉結不自覺的動了動:“八年前,溫幕白是不是去過倫敦參加過賽車比賽?”

溫維正嘴角明顯下沉,宮沉的心便也跟著沉了下去。

“你知道了?”溫維正歎了一口氣,問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