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又問道:“真的沒有其他同黨?”
逸風不假思索道:“都是我一個人的主意。”
尚書捏了捏下巴,還是將信將疑道:“但是這樣的理由,實在很難讓人信服啊。”
逸風淡然地笑道:“世界上就是有很多莫名其妙的人,會做出莫名其妙的事。”
尚書撣了撣畫押的認罪書,聳肩道:“也罷,反正你已經畫押認罪,其他的事就不在我的職責範圍之內了。”
逸風猶疑了一會,緩緩道:“我還剩多少時間?”
尚書思索了一下道:“等上報給國主,這樣的罪大概三天後就會行刑吧。”
逸風苦笑著自言自語:“三天,嗎…”
忽然,牢房外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門外的獄卒齊齊跪倒。
“原來這次通報外族謀害蘇摩王子的家夥是個乳臭未幹的小鬼,我倒想看看是怎樣的少年英雄了。”
當眾人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一個雄壯魁梧的男人走進牢房,那人身材高大足足比正常男子高出一個半頭。
刑部尚書一看到此人,也立刻睡意全消,忙不迭向他拱手行禮。
逸風驚詫道:“你是……赫連勃樹?”
大將軍赫連勃樹淡淡一笑,對刑部尚書說道:“這小子的義父與本將軍有些許淵源,所以有個不情之請,望尚書成全。”
尚書急忙道:“將軍請講,隻要下官辦得到一定惟命是從!”
赫連勃樹道:“即是故人之子,本將軍自希望能夠送他一程,所以三日後我想要親自監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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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丞相府
紫胤端著從刑部送過來的文書,對信使道:“你們刑部的事自有尚書大人全權負責,寫信告知本相做什麼?”
刑部的信使躬身答道:“要處決的犯人曾是丞相府家臣,尚書大人覺得有必要先知會紫丞相一聲。”
紫胤輕笑道:“嗬,那他可真是有心了。”
信使道:“小人的使命已經完成,就不叨擾丞相了。”
紫胤輕輕點頭,信使告退。歐陽崇和皇甫烈上前詢問來信內容,紫胤漫不經心道:“刑部的人來信,說昨天晚上逸風前去自首,坦白交待了謀害蘇摩殿下的罪行。”
歐陽崇道:“既然如此,為什麼刑部還要特意來告訴我們?”
紫胤道:“照我看,這根本不是那家夥的主意。”
皇甫烈道:“丞相是說……”
紫胤道:“如果我猜得沒錯,是赫連勃樹指使他把這消息告訴我們,三天後負責監刑的人也會是他。”
皇甫烈猶疑半響,問道:“那我們該怎麼辦?”
紫胤不假思索道:“不怎麼辦,什麼都不做,讓他們去竹籃打水。”
歐陽崇與皇甫烈沉默不做聲響,紫胤柔和的目光驟然泛過一絲寒意,一字一字道:“丞相府的規矩,你們也是清楚的,所以最好不要違背我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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鐺鐺鐺………
“喂,起床啦小鬼。”
獄卒拿著刀鞘撞擊著牢房的鐵欄,將睡夢中的逸風驚醒。
“快起來吃最後一頓飯吧,看這雞腿香的~”
獄卒看著飯盒裏噴香的烤雞,擦了一把口水,偷偷扒下一隻雞翅膀塞到嘴裏。
“哦……”
隨著一聲吱唔的響應,逸風側翻轉身子,沒想到眼角竟淌下兩行清淚。
那獄卒正在吞咽雞翅的嘴巴突然大笑起來,樂道:“前兩天你這小鬼還一幅大義淩然視死如歸的樣子,到頭來還是怕死的嗎!”
逸風沒有理會獄卒的嘲弄,自顧著擦去臉龐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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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做什麼?
那個,注定沒有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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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最後一頓牢飯,逸風在獄卒的解押下帶上腳鐐手銬,被押出牢房走向死刑台。
赫連勃樹端坐在監斬室,獄卒押著逸風從他眼前走過,赫連勃樹站起高大的身軀,走到他麵前道:“為了不連累紫家和自己的義父,你獨自承擔上了所有的罪名,某種角度而言我不得不為你喝彩,不過……”
赫連勃樹搖頭歎道:“本來你還擁有大把的大好年華,卻因為一個愚蠢的決定而葬送。”
逸風不冷不熱地說道:“或許愚蠢,但這卻是我唯一的決定,屬於我自己的決定。”
赫連勃樹神秘地笑道:“好吧,那我就祝你為正確的人和事,做了正確的決定。”
逸風沒再理他,赫連勃樹回到監斬廳,獄卒繼續壓著他上處刑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