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有所不知,這流求有大小十五個部族。肖一遠建立流求王國之前,有一個叫大度王國的部族聯盟。肖一遠率軍擊破大度王國後,各族才紛紛歸順。不過,也隻是歸順而已,他們遁入山林,我們也尋覓不著。最近總是神出鬼沒,騷擾附近百姓。”台州知州苟宏社接著說道。
“既然已經歸順,現在為什麼又反叛,難道他們不怕死嗎?李向安,給政事堂傳朕旨意,從西南調一個軍過來,朕要徹底掃平他們。朕倒要看看一個人口不足二十萬的部族聯盟到底有多厲害?”趙頊惡狠狠地說道。
現在大宋邊境,從所未有的平靜,北遼、西夏、大理、交趾,都在大宋交子麵前低下了頭。聽到流求又出現了這種沒完沒了的騷擾,趙頊心中十分不爽。
“聖上,征戰交趾所得的上億貫黃金寶石,收入國庫後,政事堂的財政總算鬆了一口氣。聖上來流求之後,有了上億貫資金補充的政事堂為了有序地推行變法,便通過了三項決議。一是,由呂惠卿、蘇轍主持大宋官吏的考核和調換。二是,章惇、燕達彙集西南三鎮兵馬,掃平西南各叛亂州。三是熊本、郭逵主持訓練新龍衛軍。”鐵臂衛指揮使狄詠急忙說道。
“西南各鎮在平叛,可這山區,需要的已經適應瘴癘氣候的兵團才行。這麼說,政事堂也無兵可派了。”趙頊鬱悶地說道。
“朕現在把大宋江山交給了先生了。”這是趙頊離開汴京時對王安石說的最後一句話。想到這句話,趙頊心裏不由得默念道:”王安石,朕已經為你掃清了道路,接下來就看你的了,但願後世對你的誤解都是錯的。”
“聖上,末將有一事不明,西南戰事緊急,聖上為什麼不去西南主持戰事,反而到這流求來?”明王劉奇遲疑了一會兒,才鬥膽問道。他總覺得這個官家現在有點瞎折騰,事情不分輕重。
“怎麼?明王急了?朕答應明王,讓明教重返西域,就不會食言。明王不要著急。流求比起西南來說更重要呀!”趙頊笑嗬嗬地說道。
趙頊的戰略意圖,還是肖一遠製定的方略:逐步打通海上絲綢之路,建立軍鎮,移民開發。流求向北可以至日本,南下可以去澳洲,趙頊想的是,盡快開發流求,然而以流求為基地,繼續南進,直至澳洲。
“末將不解。”劉奇拱手說道。
“以後會明白的。”趙頊神秘地說道。
“是。”劉奇若有所思地拱了拱手。
“鄭卿家,在去那邊的甘蔗地看看吧!”趙頊看到不遠處有一大片的甘蔗田,揮手躍馬而走。其它人急忙跟上。
不斷向前延伸的馳道旁是大片大片的農田,每一片農田中央都有一個小村莊,由石子鋪成的小路將所有的村莊串在一起。馳道是水泥路,基隆城池中的是石板路,村莊裏的是石子路,路路相通。
村莊不是草屋,也不是完全的木屋,而是兩層的小樓。磚砌的水泥柱代替了木柱,紅磚青瓦,木料用的不多,有點像趙頊後世的祖屋。
趙頊親自到農家訪查,問了一些平常的生活。雖然這些房屋都不是百姓自己的,而是商人的,但是隻要幹滿五年,不僅房屋是他們的,田產也是他們的。不過,前五年所有的收入都是商人的,他們也沒有工資,隻是包吃包住而已。但是對於百姓來說,這樣待遇是十分豐厚的。新法沒有農業稅收,五年時間,他們就可以賺到一間房子加一份自耕地,十年時間,就可以奔小康了。這樣的前景,不得不讓他們心動。現在幹活苦一點,房子擁擠一點都是暫時的。
自從和包綬夜談之後,趙頊改變了方略,決定還是必須讓農民富起來,擴大內需,才能真正拉動工商業的發展。
“聖上,基隆城周邊開墾了三十萬畝水稻田,十萬畝甘蔗田,五千畝菜田,七萬畝苧麻田。每年可獲糧食六千萬斤,苧麻四十萬斤。糧食完全可以供給基隆三十萬人,苧麻可用來做麻布和麻繩,還有紙。鐵礦每年產量是八十萬斤生鐵,金礦產量每年產量是六百萬貫,伐木量每年九十萬根木料,周邊開發地不僅可以滿足基隆城東作坊的發展,還可以接濟上京。”鄭通一臉喜悅地說道。
“你也賺了不少吧?不管你的家族給你多少分成,你給商人提供便利,想必好處就已經拿了不少。朕不管你拿多少,但不要影響開發大局。”趙頊沒有誇獎,而是警告。
“微臣明白。”鄭通收回笑容,恭敬地說道。
“城池修築完成,你的確立了大功。朕看這裏的磚廠很多,不要閑下來,城池修得大,也要修得充實。城裏的空地,不能閑著,盡快都規劃起來。水渠最好也要用磚砌的,水泥敷上,減少水量的流失。這裏的風車修建得很好,可以再興建一批,不要滿足現狀。老百姓的住房造得很好,隻是太少,住得太擁擠。可以多造一些,等百姓以後富了,也可以賣給百姓。讓商人們不要隻看眼前,還要看得長遠一些。”趙頊亂糟糟地說了一大堆。
“遵旨。微臣定不負聖上所望。”鄭通回應道。
“這基隆城還是建得很成功的,朕會讓政事堂表彰你的。你的建城經驗還有朕提到的,都要上報給政事堂,以便政事堂整體的統籌安排。”趙頊還是表揚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