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是很複雜的東西,沒有人能參透其中的真諦。
不知道那一日胤祥和盈盈在禦花園說了什麼,我隻是將他送到地方後便回了乾清宮當值。當晚我便收到了李德全的通知:關於胤祥娶側福晉這件事,盈盈明天要去乾西五所那裏幫忙,所以明天繼續由我當值。
好吧,當值就當值。我歎口氣,苦逼地泡了茶端到乾清宮書房。康熙今日比較利索,奏折已經處理完了,這會兒正坐在書案前研究著什麼,見我過去便招了招手:“絮丫頭,把茶放下,朕有話問你。”
sowhatdoyouwanttodo!
伴君如伴虎,這個道理淺顯易懂的。不知是不是因為習慣了康熙的高氣壓低溫度,我現在倒是覺得他沒那麼難相處了——確切的說,敬畏還很多,但至少腰也好了腿也好了……哦不,是說話也不抖了,笑也能笑出來了:“皇上有何吩咐?”“上一次錦丫頭說過你會彈西洋琴,也會英吉利語,不知這洋人的題目,你可否看得懂?”康熙把一張紙推到我麵前來。
一道很簡單的題目,似乎是證圓的切線?這時候我倒是有點佩服康熙了,沒怎麼係統地學習過幾何,居然把這道題做了出來:“回皇上的話,皇上的做法是正確的,不過這道題還有其他的解題方式。連接輔助線,用直徑所對的圓周角是直角,還有在同圓或等圓中同弧所對的圓心角和圓周角相等即可。”也不知康熙聽懂多少,但這些詞彙穿越清朝來一年便沒有再說起,如今突然提出來,恍惚間好像回到了初三給同桌講題的時候。
想起我初中三年的同桌,嘖嘖,抽煙喝酒打架逃課,可是學習成績居然一直都還說得過去,還考過全班前十,最後還考到了重點高中,我不得不敬佩這人是個奇才啊……猛然發覺自己居然在康熙麵前發呆,膝蓋和嘴永遠比腦子快的我立刻跪下:“皇上恕罪!”這個自大的罪名還有個什麼叫法我忘了,總之請罪總沒錯。
“朕想問問,羅察和馬爾漢是如何教出這樣的女兒的?他們不曾學過西洋學,他們的女兒又是如何會這些的?”康熙不緊不慢地敲在書案上,一下又一下,就好像敲在我的心裏一樣。總不能說“我是從三百年後來的王萱雅,這麼簡單的題目,對有初中學曆的人來說都是小case”吧?我低著頭看著地板忐忑道:“奴婢自小身體不太好,因此十歲以前一直是在江南長大的,盈錦和奴婢一直是好友,便陪著奴婢一起待在江南十年。在江南時,奴婢們曾邂逅一個洋人小姐,奴婢們跟她學了些西洋學,但卻並未徹底學通,隻是得了些皮毛,不足掛齒。隻可惜,那位小姐在奴婢九歲時回了英吉利,從此之後奴婢再也沒見過她。”英國女孩確有其人,和我們卻並不認識,更何況她真的已經回去了,反正康熙也找不到證據,江南那麼大,他還能整個翻過來找一遍不成?
然後我發現我做了穿越而來最偉大的一件壯舉。
我對著康熙撒了謊!
而且他居然信了!
“元宵宴會上,有英吉利的使者前來,但願你的西學足夠與他們抗衡。”康熙放下手中的毛筆疲憊地向後一靠,“朕乏了,你跪安吧。”“是,奴婢告退。”我嘴角抽搐地端了托盤推出去,內心一萬頭草泥馬神獸奔騰:
搞什麼,正月十五和英國人打擂台?還是在家宴上?就我那兩把刷子,到時候丟的就不是自己的人,而是大清的人了!要不這樣,比賽吃元宵好了,看誰吃得多,本姑娘一個頂你們仨!來啊,敢不敢?要不這樣也行,打架好了!來人,關門,放大清未來十三福晉!
嗯,十三福晉麼……
啞然失笑,如今才康熙四十二年,離康熙四十四年還早呢。更何況,出了側福晉這事,我估計盈盈也是不樂意嫁胤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