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人逢喜事精神爽,看他笑得跟朵太陽花似的。嘖,為了我家盈盈我可不會放過你。報複性地把茶碗最燙的一邊推到他手裏,看他呲牙咧嘴就是不發作的樣子,莫名的爽啊……
最後,是胤禎。
深吸一口氣,我麵無表情地將茶碗捧到他的麵前。胤禎的小孩子脾氣卻在此時發作了,居然晾著我在那裏就是不伸手,星空一樣的眸子久久地看著我的臉,眼裏有無奈、有心疼,更多的卻是賭氣。
賭氣就賭氣,想我賭氣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額這話不太對勁,人家生在大清朝,我在三百年後的新中國,他都能算是我祖宗了。說起來“完顏”姓對應的漢姓就是“王”,我以前也聽媽媽說過,我們家祖上在清朝就是完顏家……ohno,我該不會是穿越到自己祖先身上吧?趕緊把這個可怕的念頭摒棄一邊,再次一伸手。胤祥給他使眼色示意他別給我難堪,可是胤禎卻好像沒看見一樣,我見他還不接茶杯,眼珠一轉,把茶杯放在跟在身旁的小宮女手中就跪了下去:“十四爺恕罪,奴婢該死!”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這邊,胤禎的臉更是黑成了鍋底。康熙今天估計心情好,說話的聲音比之平時也柔和了些:“畫絮,怎麼了?”“奴婢沒有盡到自己的責任。”演戲這活吧,我原先是不會的,在這清宮裏混得多了,也就難免學了些皮毛。抹了薑汁的袖子拂過眼角,成功擠出兩滴鱷魚淚,“奴婢是奉茶宮女,就應該為每位貝勒和阿哥都奉上喜愛的茶點。方才奴婢為十四阿哥奉茶,十四阿哥久久不接,必是因為奴婢奉上的不是十四阿哥喜歡的茶點……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說著開始虛虛實實地磕頭求饒。
胤禎這會兒反應過來了,順手一拉,我便迫不得已地被他拉了起來,暗罵這個死孩子怎麼手勁這麼大:“皇阿瑪,不關她的事,兒臣剛才在想事情,沒注意到她把茶端過來了。”“胤禎,你在想什麼?畫絮,你何罪之有啊,去給朕添茶吧。”康熙毫不在意地揮了揮手,我便“千恩萬謝”地捧了康熙的茶碗退下了。
添了茶來,乾清宮裏又恢複了之前的議政之聲,我本著“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封建宗旨”,專心地待在一旁當木頭。阿哥們的茶有別的宮女添的,我隻負責隨時補滿康熙杯中的茶水罷了,樂得輕鬆自在。好不容易等到阿哥們接連告退,康熙也好巧不巧地令我退下,掂量掂量自己袖中的簪子還在,我迅速朝著阿哥們的身影追過去。不想,腳下一個趔趄後,順著台階滾了下去。
天旋地轉,渾身更是被磕得生疼,我隻能抱住自己的腦袋,確保臉不會被這台階磕到破相。仿佛一個世紀後,才從最高處滾到最低處,四仰八叉的樣子著實尷尬,便不顧滿身疼痛,立刻調整為屈膝禮對著眼前瞠目結舌的阿哥們鄭重其事道:“奴婢恭送幾位爺。”
爆笑聲響起,胤禛險些破功,好在他控製力強,隻是嘴角勾起的弧度前所未有的高。除卻他以外,其餘人全都笑得打跌,就連剛剛還對我冷眼相向的胤禟都搭了把手,幾人七手八腳地將我拉了起來。胤禎扶著我關切地問東問西:“怎麼樣,可有磕到?要不要請太醫?哪裏痛?”“停停停,奴婢沒那麼嬌氣。”無語之至地打斷眼前這龜毛少年的嘮叨,我把那簪子交到胤祥手裏,“十三爺,奴婢受人之托,將此物送還。”
一時間寂靜無聲,胤祥定定地看著手裏的琺琅彩花卉簪,雙手竟是在顫抖:
“可是她叫你送來的?”
“不錯,十三爺若是想把一切解釋清楚,還請屈尊跟奴婢走一趟。”我點點頭,轉過身去,帶著胤祥去向了禦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