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東在兒童遊戲區裏開心地玩著滑梯,女人獨自坐在邊上的高腳椅上喝著啤酒,看著東東。女人憂鬱的目光偶爾會遊離到窗外的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周圍有零散的幾個客人吃著東西。頭頂右上方有個破舊的小電視機,正放著《新聞聯播》。
新聞播音員:“……11月11日,中共十四屆三中全會在北京舉行……”
東東玩累了,跑到女人麵前。
女人微微一笑,趕緊把可樂遞給東東,又喂了幾根薯條,胡亂擦了擦嘴,東東又跑開去玩滑梯了。
餐廳的另一個角落坐著一個男人,他並沒有吃東西。帶著一頂黑色的運動鴨舌帽,穿著黑色的運動服,側頭看著女人和東東。
29. 幼兒園 晨
女人拉著東東的手沿著湖邊路走向幼兒園,湖邊有老人在鍛煉身體。
到了幼兒園門口,女人蹲下來,替東東整理了領子,東東今天穿著的是一件白色條紋的外套。女人又查看了一遍書包,紅色的書包上一隻可愛的米老鼠圖案十分顯眼。
女人:“聽老師話,放學了媽媽就來接你。”在東東額頭上親了一口。
東東:“嗯,媽媽再見。”揮著手,小跑進了幼兒園大門。
女人站起身也向東東揮了揮手,看著東東直到看不見才轉身走了。
30. 女人辦公室 日
敲門聲響起,隨即門就被男人推開了。
男人拿著文件夾大步走來,把一大遝資料遞給了女人,女人伸手接過。
男人:“這幾批東西的財務報表都有問題,你看看。”
女人:“嗯。”
男人看著女人低頭忙碌的樣子,微微一笑。又微微側過頭,看到了右邊牆上掛著的時鍾,上麵顯示 2∶50 。他的目光下一子又變得好深邃,隨即轉身離開了辦公室,帶上了門。
31. 幼兒園門口 傍晚
東東和一群小朋友由老師帶領著走到幼兒園門口。
別的小朋友都被各自的家長領走了,東東看了看,沒有找到媽媽,正想走回幼兒園找門衛爺爺,忽然發現一雙男人的腿立在了他的旁邊。
32. 女人辦公室 傍晚
女人一直低頭看著文件,突然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鍾,顯示為 3∶45,她急忙從抽屜裏拿出那個小藥瓶,倒出2顆,又喝了一口水,把藥吞了下去。轉身拿上手提包,穿上外套,拉開門。
見男人站在門口,正要敲門的樣子,他微微一笑:“我正想來問你什麼時候走呢?”
女人:“我得去接東東了。”
男人:“那正好,我給東東買了個禮物,我陪你去接東東吧。”
女人正想拒絕:“我……”
男人:“不用客氣,東東看見禮物肯定開心。”
女人:“那好吧。”
男人說著轉身走了,女人隻好跟上。
這時秘書老王走過來:“下班啦?”
男人:“嗯,回去了。”
老王:“拜拜。”
33. 幼兒園門口 傍晚
女人和男人來到幼兒園門口,門口不像往常一樣有很多家長,幼兒園也像關了門似的。女人急忙跑到幼兒園門衛室的窗口處。
裏麵有個老爺爺正在看報紙。看到女人和男人跑過來,打開了窗口的小窗。
女人:“師傅,幼兒園放學了嗎?”
老師傅:“剛剛放學了呀,孩子們都走了。你有什麼事嗎?”
女人焦急:“可是我沒接到東東啊,你見過東東嗎?差不多這麼高”用手在胸前筆畫了一下,“背著紅書包的一個小男孩。”
老師傅:“看見過,由老師領出來的,後來應該被家長接走了呀,如果沒有被接走的話,小朋友是會走回來找我的,今天每個小朋友都是由大人帶回去的。”
女人更加焦急了:“那你看見今天誰來接東東了嗎?”
老師傅:“好像是個男的,不是他爸爸嗎?”
女人皺了皺眉頭,微微踉蹌了一下,馬上轉身跑開了。
34. 女人家門口 傍晚
女人哆哆嗦嗦地從包裏找到了家門鑰匙,顫抖地打開門,男人也跟著進門。
35. 女人家 傍晚
女人急忙衝進門,家裏光線有點暗,女人打開了牆壁上的開關,發現客廳空無一人。女人又急忙衝進臥室:“東東……東東……”
臥室裏也空無一人。
女人發瘋似的把家裏的門一扇又一扇地全打開了,最後一扇是東東的小房間,女人衝進去,發現沒有人,又一把掀開床單,探頭看床底,甚至還打開了衣櫃。
女人:“東東……別和媽媽玩遊戲了……東東……”
女人無力地一屁股坐在了床上,眼眶開始濕潤。
男人:“我和你一起去找。”
36. 幼兒園門口 傍晚
女人從湖邊小路奔向幼兒園,冬天晚上的湖邊幾乎沒有人,隻是偶爾會有幾個散步的人路過。女人奮力地跑著,嘴裏呼出的白霧撲到了臉上,後麵跟著的是男人。
門衛室裏,門衛師傅正在用爐子燒水,看見女人跑過來就走了出來:“東東找到了嗎?”
女人氣喘籲籲地:“沒有,東東也沒回來過嗎?”
老師傅搖了搖頭。
女人喘著氣,看了看周圍。
老師傅卻抬起頭端詳了男人一會兒,皺著眉想了一下:“還是找到孩子要緊。”
男人:“師傅,麻煩你也幫我們找找吧。”
老師傅點頭:“好,我去叫我老太婆。就先在幼兒園附近找找看。”回到門衛室。
男人和女人匆匆向湖邊公園走去。
37. 湖邊公園 夜
女人和男人邊走邊向四周張望,雖然天已經完全黑了,但是昏暗的路燈還是能讓人看清周圍的實物。
女人一臉的焦急,邊走邊喊:“東東——東東——”
男人也喊著:“東東——東東——”
38. 幼兒園另一邊的馬路 夜
老師傅和他老伴也在焦急地尋找,他們邊走邊向四處張望。
因為街上有許多商店,所以這個時候路上還有行人。老師傅看見一個就走過去詢問,還在自己胸前比劃東東的身高。路人全都搖搖頭,或者擺擺手表示不知道。
39. 湖邊公園 夜
女人和男人依舊邊走邊向四周張望。
男人看見前麵的小沙灘邊上圍著幾個人,他們指著湖中央的方向在議論著什麼。男人拉了下女人手,示意她看向那邊。
女人眯著哭紅了的眼睛望了望,抬腳就跑向人群,男人立即跟上。
女人和男人跑進人群,看向他們指的方向。
湖麵一片漆黑,好像望不到底的無底深淵。可是定睛一看,湖中央的地方好像的確有什麼東西漂浮著,像是一個書包,紅色的。下麵好像有人影,但確切是什麼就看不清了。
女人突然像發瘋了似的衝向湖裏,被男人一把拉住,旁邊幾個剛剛還在聊天的路人也過來拉住女人。
女人跪坐在沙灘上呆呆地盯著湖裏,下半身都濕透了。
男人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女人的身上:“我們還是報警吧。”
一路人:“剛剛有人已經去報警了,警察應該快來了。”
這時,傳來警笛聲,一輛閃著警燈的警車停在了湖邊路上,4個穿著草綠色警服的警察走了過來,其中兩個手裏還拿著長竹竿、塑料袋等工具。
警察馬上展開了他們的工作,一個年輕的警察拿著本子和筆向那些路人詢問著什麼,還有兩個警察一起幫忙用竹竿在撩湖裏的東西,還有一個看起來警銜更高的老警察向女人和男人走了過來,男人這時候正攙扶著女人。
老警察看了旁邊失魂落魄的女人一眼,又看向男人:“她怎麼了?”
男人:“她兒子不見了,我們已經找了好久,那個……”看了眼湖裏他們在打撈東西的方向。
老警察也轉頭看了眼,像是明白了什麼,轉過頭來,從口袋裏拿出了一本小本子和一支筆:“她孩子叫什麼?多大了?”
男人:“東東,今年6歲。”
老警察:“你是他爸爸?”
男人:“哦,不是,是她朋友,今天順路和她來接東東放學,沒想到……”側頭看了看女人。
女人依舊呆呆地望著湖麵的方向,好像根本就不關心他們的對話。突然,女人猛地掙開了男人的攙扶朝沙灘的另一邊跑去,披在身上的外套一下子就掉落了。
原來那兩個警察已經打撈起了湖裏的東西。男人撿起外套,馬上跟了過去。
女人跑著衝了過去,人群已經被警察給疏散了,地上躺著的是個小孩,穿著白色條紋的外套,看起來已經被泡得有點泛白了,一個鮮豔的紅色書包還纏在背上,書包上有個顯眼的米老鼠圖案。小孩躺著的姿勢是背對著女人跑過來的方向,所以看不清小孩的臉。
女人跑到離小孩還有三步遠的地方,停住了,因為她看清了那個書包上的圖案。女人捂住了嘴,慢慢地挪著步子走向那個孩子。走到孩子麵前,女人慢慢蹲下身,右手托起孩子的後脖子,孩子的身子慢慢轉過來了,是東東。慘白的臉毫無生機,雙目禁閉,臉看起來有點浮腫,可以想象應該是在水裏泡了好一會了。
女人哆嗦著喃喃自語:“睡著了……”
男人跑過來看見女人懷裏抱著東東,狠狠一皺眉,正要抬腳走過去,卻被那個老警察拉住了。
老警察:“讓她自己待會吧。”
男人擔心地看了一眼女人,輕輕點了點頭。
老警察:“能聯係到孩子父親嗎?”
男人:“他有傳呼機。”
40. 夜總會包廂 夜晚上
嘈雜的夜總會裏,王建國坐在角落喝著啤酒,腰間的傳呼機震動了,他拿過傳呼機看了一眼,拿起啤酒,一仰脖子,把剩下的一口喝完,起身離開了。
41. 派出所 夜
女人呆坐在椅子上,兩眼無光,手裏捧著一杯熱茶。男人在旁邊的椅子上坐著,不時地和對麵的警察說著些什麼,警察則邊聽邊記錄。另外兩張桌子邊坐著兩個警察,其中一個就是那個老警察,其餘的桌子椅子則都空著。
王建國急匆匆地進來,老警察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到他那邊去。
突然,女人猛地站起身,冒著熱氣的茶水打翻在地。她揪住了王建國的領子,憤怒地:“是你殺了東東!是你!”
王建國:“瘋女人,你說什麼呢!”
旁邊的警察和男人馬上過去硬把女人拉開了。女人還不甘心似的,想用腳去踹。
老警察:“都冷靜點,事情還沒搞清楚,還不能下定論。”指著王建國,“你跟我來一下。”
王建國跟著老警察走進了後麵的房間。
男人看著女人的樣子滿臉的擔憂,起身又重新去倒了一杯熱水,遞到女人麵前,女人沒有反應。
男人隻好伸手去拉女人的手,用他寬大的手掌搓揉了幾下女人的手,把水杯穩穩地轉遞給女人:“喝點水。”
警察:“筆錄差不多了,你在這裏簽個字吧。”遞過來了一個文件夾和一支
筆。
男人接過來,利落地簽了個字。這時候,後麵的門開了,王建國和老警察走了出來。
老警察:“你們都先回去吧,一個禮拜以後再來。”
女人站起身看著老警察,滿臉的疑問。
老警察歎了一口氣:“唉,發生這種事情大家都很難過。但按照目前的調查來看,意外失足落水的可能性很大,不過具體結果還得等我們詳細調查之後才能確定。所以你們都先回去吧,一個禮拜以後再來。”
42. 派出所門口 夜
昏暗的路燈,天空飄著細細的雪,西北風呼呼地吹著。
男人扶著女人走出了派出所,他伸手緊了緊女人大衣的領口:“今晚去我家吧。”
女人還沒答話,王建國也從派出所走了出來。女人瞪著眼看著王建國,王建國皺著眉同樣看著女人。
男人:“今晚她去我家。”
王建國看向男人,思考了一下,意味深長地一笑。點點頭:“嗯。”轉身走了。
男人看著王建國的背影,把女人摟得更緊了:“我們走吧。”摟著女人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43. 男人家臥室 夜
床頭櫃上的小台燈亮著柔和的暖光,女人側躺在床上,眼睛空洞無神。
男人拿著一杯水和一小瓶藥走進房間,彎腰蹲下把水和藥瓶放在床頭櫃上:“來,把藥吃了,好好睡一覺。”
他把女人扶起來坐好,然後從床頭櫃上拿了水杯遞給女人,又拿起小藥瓶在女人手裏倒出了2粒。女人把藥放進嘴裏,喝了一口水吞下了藥,躺下。
男人幫女人掖了掖被子,側身關掉了小台燈,蹲下身靜靜地看了女人一會兒,俯下身輕輕吻了一下女人的額
頭,說:“睡吧,晚安。”起身離開房間,順手帶上了門,隻留了一條縫。
44. 男人家客廳 夜
男人睡在沙發上,睡得很熟。
突然從臥室傳來女人的尖叫:“啊!”
男人瞬間驚醒,一把掀開蓋在身上的被子,從沙發上起來,急忙跑進臥室。
45. 男人家臥室 夜
男人打開了床頭櫃上的台燈,看見女人披頭散發地坐在床上,滿臉淚痕。男人伸手撫上女人的臉龐,擦去了流下來的眼淚,又坐在了女人的身後,從後麵抱住女人,溫柔地:“隻是夢,別怕,別怕。”
女人漸漸地止住了哭聲,慢慢地在男人懷裏睡著了。
46. 男人家 晨
女人醒來,呆呆地看了看周圍,披了件衣服下床走出臥室。
男人在廚房(開放式的)忙碌著,他見女人起床了,微微一笑:“早餐好了,快來吃。”把兩盤早餐端到小餐桌上。
女人走過去坐下,看了看盤子裏的菜,有煎蛋、吐司麵包還有一些蔬菜。男人也坐下,又拿起牛奶往女人的杯子裏倒了一大杯,給自己倒了一半,兩個人就這麼默默地吃著早餐。
男人吃了幾口,擦了擦嘴,站起身,從衣架上拿下了大衣,又拿上公文包走回餐桌邊:“我去上班了,我會幫你請假的,別擔心。家裏有DVD,冰箱裏還有些菜,記得熱一熱再吃。別出門,我會早點回來的。千萬別出門亂走,知道了嗎?”
女人:“嗯。”
男人滿意地笑了笑,又在女人的額頭親了一口,開門出去了。
47. 湖邊公園小沙灘 日
一夜大雪後滿地都是白茫茫的,湖邊公園隻有幾個零星的路人。
女人呆呆地坐在一塊石頭上,望著湖麵。
48. 女人辦公室門口 日
男人在徘徊,他向周圍看了看,確認沒有人注意到他,他一開門,溜進了女人辦公室。
49. 男人家 傍晚
男人拎著大袋小包進門,把東西往桌上一放:“我回來啦!買了好多你愛吃的。”
男人發現沒人回答他,他跑進臥室發現沒人,衛生間也沒人。男人一皺眉頭,轉身欲開門往外跑,一開門發現女人在門外頭正準備進門,差點就撞在了一起。
男人:“不是告訴你別出去嗎,下雪天的,你去哪了?”
女人輕輕搖了搖頭,徑自走進客廳,在沙發上坐下。
男人看著女人,歎了一口氣:“你一定餓了吧,我今晚做你最愛吃的糖醋排骨,你先看一會電視,晚飯馬上就好。”轉身忙活去了。
女人有些奇怪地看著男人,心聲:“他怎麼知道我愛吃糖醋排骨。”
50. 男人家 夜
飯桌上滿滿一桌子菜,男人時不時地給女人夾菜,女人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眼神中充滿了感激和些許疑惑。
男人充滿愛意地看著女人:“今天公
司來了黑老外,最後生意還是沒談成,老王氣得話都不會說了,你猜他說啥了?”
女人:“什麼?”
男人:“老王當著全辦公室的人說,我最討厭兩種人,一是有種族歧視的,二是黑人,三是不識數的!”
女人淡淡一笑。
51. 男人家臥室 夜
臥室裏床頭櫃上的小台燈亮著柔和的暖光,女人側躺在床上,呆呆地瞪著雙睛。
男人拿著一杯水和一小瓶藥走進房間,彎腰蹲下把水和藥瓶放在床頭櫃上:“來,先把藥吃了。”
男人把女人扶起來坐好,然後從床頭櫃上拿了水杯遞給女人,又拿起小藥瓶在女人手裏倒出了2粒,女人把藥放進嘴裏,喝了一口水吞下了藥。女人躺下,男人幫女人掖了掖被子,側身關掉了小台燈。
男人蹲下身靜靜地看了女人一會兒,俯下身輕輕吻了一下女人的額
頭:“睡吧,晚安。”轉身要離開。
女人的手拉住了男人的手。
男人轉過身來,俯下身:“怎麼了?”
女人雙手圈住男人的脖子,對著男人的嘴吻了下去。男人一愣,馬上又吻了回去,踢掉了拖鞋趴在了女人的身上……
52. 墓地 日
字幕:一周後。
一座墓碑,墓碑上照片裏的東東開心地笑著。
男人拉著女人,旁邊站著王建國。
寒冷的冬天,地上的雪還積得厚厚的。
女人蹲下身,撫摸著東東的照片,眼淚嘩嘩地流下。王建國向男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過去說點話。男人會意,看了看女人,女人在一邊獨自傷感,根本就沒注意到他們。
男人和王建國走得稍微遠了一些,看看女人蹲在那裏應該聽不見他們的談話。
王建國:“你覺得這真的是個意外?”
男人:“難道不是嗎?警察的報告裏就是這麼說的。”
王建國冷笑:“哼,是不是意外你自己知道。”
男人眼神一凜:“你什麼意思?”
王建國:“我沒什麼意思。把這個給她,你知道該怎麼做。”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張疊著的紙。
男人接過紙,打開,是《離婚協議書》。
男人點點頭:“我知道了,辦完這件事,我們就和你沒有關係了,我不希望你再出現在我們麵前。”
王建國笑笑,轉身走了,男人把紙疊起來放進口袋,向女人走去。
男人走到女人身邊把她扶起摟在懷裏:“我們回家吧。”
女人哭得眼睛紅腫,由男人攙扶著,離開了。
53. 男人家 晚上
男人和女人一起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男人昏昏欲睡,女人看著睡著的男人,嘴角一莞爾。關了電視,輕輕地起身給男人蓋了床被子。又去拿了個洗衣筐開始收拾地上的髒衣服,她拿起男人的外褲,摸了摸口袋,從左邊拿出了一個打火機和一包煙,放在了茶幾上,又從右邊口袋摸出了一張疊起來的紙。女人把褲子扔進洗衣筐,打開那張疊著的紙,是《離婚協議書》,下麵王建國的名字已經簽好了,女人拿著紙看了一眼熟睡的男人,臉上有點奇怪。她還是在茶幾上找了支筆,簽了個名字,把紙放在了茶幾上,回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