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4章(3 / 3)

他說,“輕兒,你終於想明白了!”

我駐足在一丈之外,感歎他為何依舊執迷不悟,是不相信,還是不原意相信?

我如站在紅旗底下宣誓般,舉起我的右手,握拳,隱藏住我想隱藏的。

我莊重地說,“月麟,我以冰雪聖女之名在此宣告,屋裏的人,你若再動他們分毫,那麼你夢寐的一切都將在一夜之間化為灰燼!”

他似乎沒有料到我如此舉動,但這個時候他,站在頂端,高出不勝寒,他相信的人,僅僅是他自己。

見他笑得輕蔑,眼中殺機再現。

我立即高舉右手,打開拳頭,露出我的飲鳩,在月麟上前欲阻止之前,我伸著手,阻止任何人靠近。

“你再過來一步,我就刺下去!”

說著,我反手調轉,在月光泛著銀光的尖端指向了我自己。

所有的人,包括封禪祭、黑夜、白露都被我這舉動給振住了。

封禪祭是唯一一個義無反顧地硬朝我走來的人,但我不容靠近,“別過來!你不用擔心,我不是要死!”

我綻放出我最疲倦的笑,“我好累,我想回家,我想躺在我的大床上,做著不著邊際的夢,然後醒來去為生活奔波,哪怕再辛苦,我也不會再抱怨,我隻想回去了!”

在一片不解的目光中,我狠狠地紮下去,直入心窩,頓時我聽見自己的心髒在殘喘的聲音。

騷亂之中,我看見月麟還是那麼處之泰然,似乎一切皆在掌握的神情,便努力地在封禪祭懷中支起身來,“你一定在想,反正我是不會那麼輕易地死的,是吧?!可是——這次你錯了,最後——我——還是——不受你控製的——這個——-這個不是——尋常的——”

他飛步過來,摸了摸我心口的飲鳩,他臉色突然慘白慘白地,先前的氣勢忽然之間消失不見,“你早就計劃好了!”

是的,我早就計劃好了,卻不知道是不是在這一天,現在——隻能看上天的安排了!

突然抱著我封禪祭在劇烈地顫抖著,連月麟眼中也是一片驚駭。

我看向心口的飲鳩,一切明了!

如果我的血,是毒的話,那麼現在它就是真的在飲鳩止渴!

意識在一點一點渙散,但我還有許多沒有說完的話。

山雞,我還沒有告訴你,我做了個夢。

月麟,我本想最後告訴你我其實被你感動過,隻是稍縱即逝了,現在——更加無影無蹤了。

清源哥哥,如果你的魂魄此刻還未離開的話,請你看著我,下輩子,我不要再代替任何人,若你一開始愛的不是我,那麼就算再心痛,我也要放棄————偷竊的代價——我付不起第二次了。

耳邊無數的呼喚,輕兒,輕兒,全部都是她。

我笑得很苦澀,西門亦輕,看吧,我做的好不好,讓他們到這個時候還記著你——就算——躺在這裏的人——是我,如果這是一場你我的戰爭的話,恭喜你雖死猶榮了!

無數的呼喚中,突然一個不同的聲音闖進我的世界裏。

他在喊,“林笑!”

於是我突然應聲而出,漂浮在半空中,漸漸遠離,再也感覺不到心口的痛。

我看著一臉微笑的我自己,這裏樹葉那麼靜,風卻那麼大,吹得我四處飄散。恍惚之間,似乎看見封禪祭傷痛欲絕的表情,我的心也在被隱隱牽扯著,突然看見他拔起飲鳩,刺向自己的心口。我急忙去阻止,卻被風席卷起來。天旋地轉之際,腦中一切也開始旋轉起來。第一次遇到老李—,第一次拉下慕容清源的麵具,第一次遇到封禪祭,第一次發現同是天涯穿越人。老李的憨厚,慕容清源的笑似春風,封禪祭的妖媚之態,水伊人那沒心沒肺的笑,還有,月麟那窒息的束縛,小鈴子的古靈精怪。一切地一切。往事太過美好,讓人眷戀不舍,縱然傷痕累累,也甘之如飴。

最後的最後,當眼前再也看不清什麼的時候——想起這種種因緣巧合,我腦子裏浮現出一個名字——西門亦輕。

一入後宮深似海

隻求自由一片天

匆匆離去入江湖

隻道從此豔陽天

奈何宿命輪回由天不由人

一番輾轉入紅塵

情緣糾纏亂如麻

幾經周折伴君側

隻是今昔非昨昔

無奈這世道

無心插柳柳成蔭

有心待花花不開

少年輕薄如流水

未解春華已匆匆

醒來原知萬事空

獨留眾人笑亦輕

西門亦輕呀西門亦輕,你我的名字取得真是失敗,笑亦輕,笑亦輕,最後,是我笑你,還是你笑我,還是他們一起笑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