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4章(2 / 3)

“輕兒!重頭——-再——來的話,你不是——西門亦輕,我——我——我不是——皇宮棄子——多好,我們——會——不會——”

我幾乎哭喊著:“會,會,我們會相守到老,兒女成群,臨死了,還手拉著手一起躺棺材裏,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會這樣————-清源哥哥——-你不要離開我!”

我苦苦哀求著老天,“如果真的要有人死的話,為什麼不是我?!一命換一命難道不可以麼!”

封禪祭按住我激動的肩膀,他竟也哭了,忽然他轉過臉去,似乎是一種提示。

而肩膀重力的消失更加證實了我的恐慌。

我看著懷裏的人,頓時悲傷刺骨。

怎麼那麼快,那麼快?我不過就看了封禪祭一眼,什麼時候?他太累了麼?風塵仆仆地趕來,卻被我嚴詞拒絕,絕望之下幾乎是破碎的身軀更加破碎了。

黑夜和白露憤恨地看著我,幾乎是用推地將我懷中的人搶去,他們將他平放在地上,似乎這一瞬間他們互相達成了一個協議,隻看他們相視而笑,第一次我覺得白露的笑也可以這麼純淨,第一次我不覺得她妖媚。

“決定了麼?”

“不悔?”

“遇到他的那天起,我就不想後悔!”

這麼深情款款的話從黑夜口中說出,看著白露義無反顧的神情,突然我覺得我自己是那麼渺小,比塵埃都還不如。

我站起身,走到他們麵前,迎上他們仇視的目光,若說經曆磨難可以讓人成長的話,經曆死亡就是最大的磨煉了,我終於不再是那個會發瘋一樣尖叫的林笑了,是的,我最後,還隻是林笑,我能有的,也僅僅是林笑的,我竊奪不了那些不屬於我的,偷竊的代價如果是以這樣的方式來失去的話,那麼我寧可在最初就按耐住自己那顆蠢蠢欲動的心。

我對他們說,“想死是吧,想跟他去,是吧?”

他們沒有猜到我開口竟這樣說。

“西門亦輕,或許我永遠也比不上你,但剛才那一刻,我就遠遠超過了你!至少我替他擋了箭!”

白露一臉驕傲地說。

黑夜也咬牙說道:“你根本配不上他!”

我笑得很慘淡,我說,“白露,我敬佩你,你說對了,你比我好多了——黑夜你卻說錯了,我何必要配得上他?愛,需要搭配麼?配得上他的人,是西門亦輕,不是我!而她死了,他也去了,他們一定現在正在手拉著手笑著過奈何橋呢——西門亦輕,我把你的還給你了,但願——你們——下輩子不要錯過!”

我如此說道,似乎我的淒慘神情感染了每一個人,也似乎是我太過沉浸,竟覺得所有的一切都靜止了,空氣也停止了流動,似乎每個人都在摒著呼吸注視著我——一個在他們眼裏可能又瘋了的女人。

我在我的世界裏,我走向封禪祭,有的話,我想說完,帶著遺憾,留下遺憾都不是我想做的。

看著他眼裏的破碎,不知是他的心碎了,還是我的在碎裂,我說,“山雞同誌,如果我告訴你我很無恥,我覺得我自己很無恥,你相信麼?”

我看著安靜得已經不可能再醒來的慕容清源,對封禪祭說,“在他倒下之前,我真的做到了不想不愛,我也以為我做到了,但——我真的想不到,他倒下後,沉寂的一切都忽然複蘇——原來——愛了,就是愛了,無所謂誰愛的,如何愛的,但——-他從來都不屬於我的,雖然他說他要嗬護的人是我。”

說著說著,我開始抽泣起來,平緩之後,我又繼續說道:“我無恥!對,無恥!一個女人,在她空虛寂寞時,對另一個男人產生了好感,你說,我是不是很無恥?”

他靜靜地停我說完,我想我一定是流了太多的淚,不然怎麼覺得他眼中有著五光十色呢?

他一如我們初見時的調調,勾起我的下巴,他說,“娘子,為夫的我早說過,你要愛誰就盡管去愛,我來負責愛你就好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我破涕為笑,不顧還留著鼻涕,就那麼抱著他,想要記住這個溫熱懷抱的溫度。

這樣的男人,怎能不愛上呢?

我伸出小指,對他說,“來我們拉勾勾,不許黃牛,下輩子要是還有下輩子的話,你一定要在所有人之前找到我,一定要死死抓住我,用盡所有手段抓緊我!”

似天真的孩子,相信拉了勾勾就一定會實現,我們回到了童年,隻是一切皆有可能。

像一場告別儀式一樣,我此刻最不想見的人,也是我最後要麵對的人,我迎上又已經拉滿的弓箭,步步走向他,“你已經不在乎我是誰了,對吧?你在乎的隻是得的暢快和失的痛苦,雖然你從未得過!”

月麟笑著張開懷抱,迎接我,但我卻不是來投懷送抱的。